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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喊了,叫魂啊,我不是你媽,以後也不用孝敬我,好好想想你兩兒子吧,給他們多吃點不好嗎?等你老了,你娘家人還能給你錢花?」
老太太一番肺腑之言,雲國霞卻一個字沒聽進去,就想著如果不帶一隻野雞回去,她娘一定會覺得她很沒用,下次還不知道怎麼念叨她。
眼睛一個勁兒地瞟向後院,雲老太看到,虎著臉:「勸你一句,你這次還偷的話,我打斷你狗腿。」
雲國霞心裡咯噔一下,她之前拿家裡的東西,老妖婆都知道?
雲小九安靜地靠在雲老太臂彎里,黑黝黝的大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看完雲老太,又去看雲國霞,原文對雲家日常描寫很少,她現在穿過來成了家裡一份子,每天看著他們吵架鬥嘴,雖然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她卻覺得有意思極了。
白澤哥哥經常說她沒心沒肺,每天除了吃就是吃,其實雲小九非常重感情,她喜歡白澤哥哥和小狐狸,他們的一切都喜歡,包括缺點。
就像雲老太,在她眼裡就一點不極品,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偏愛小孫女的可愛老太太。
只是不幸遇到了原主雲小九,她那些偏愛都餵了狗。
那年,雲小九十六歲,剛念高一,周末回家纏著她媽買新裙子,葉建珍一開始還很有耐心,告訴她過些日子再買,家裡沒有那麼多閒錢。
雲小九卻不樂意,哭著喊著班上同學都有新裙子穿,為什麼就她沒有?最後坐地上蹬腿撒潑,跟兩三歲的孩子一樣。
葉建珍氣壞了,一巴掌扇了過去,雖然很輕,但云小九嬌寵慣了,哪兒受過這種委屈,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出去。
走到村口,雲小九聽到有人喊她,她也聽出是雲老太,卻沒有理會,氣沖沖坐上了到鎮上的公共汽車。
回了學校接到電話,雲老太因為追她一腳踩空滾下田埂摔死了。
雲小九當天倒也趕了回去,只是沒去看雲老太,一到家又跟她媽吵著鬧著要買新裙子。
原文為了突出雲小九的討厭,特意描寫雲老太死之前的場景,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只要聽到門響,她都以為是自己最疼愛的寶貝孫女,眼巴巴地望一眼。
等到最後,雲老太都沒見著自己的小乖寶,死不瞑目。
雲小九暗暗發誓,一定不會像原主那樣沒心沒肺。
這天夜裡,雲小九睡得迷迷糊糊,整個人輕飄飄的,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穿回去了,她看到白澤哥哥朝她招手,又聽到雲老太深情呼喚。
她很想白澤哥哥,但也捨不得她奶,就在雲小九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名嬌俏美麗的少女從她前面跑了過去。
是原主雲小九。
她跟著她往回跑,然後就看到雲老太死前的場景,看得雲小九好難過,她撲過去抱住雲老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遍一遍地喊著:「奶,奶,奶……小九回來了……」
可是,雲老太再也不會像平時那樣把她抱在懷裡,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地哄著:「哦哦哦……奶的小乖寶不哭。」
雲老太聽到雲小九哭,鞋子都來不及穿跑過來,手裡提著煤油燈,急得話都說不清楚:「這,是咋了?怎麼,還哭上了?小乖寶哪兒不舒服啊?」
「媽,小九發燒了,怎麼辦啊?」葉建珍抱著大哭不止的雲小九,心疼得眼淚跟著往下流。
雲老太一聽寶貝孫女生病了,慌得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左腳絆右腳,差點摔個大馬哈,扶著門框朝著大房大喊:「衛東,快,快起來,小九發燒了,快去村長家借車子。」
半夜三更,衛生所早就關門,只能往鎮上醫院送。
曾衛東麻利兒翻身爬起來,隨便套了一件褂子下床,雲國霞抓住他,「幹嘛去?」
「沒聽到啊!小九發燒了,我得借車去。」曾衛東一邊說著一邊穿鞋子。
雲國霞撇嘴,不以為然地小聲叨叨:「不就發燒嘛,哪個小娃娃沒個小病小痛,至於緊張成這樣?隨便吃點藥就行了,送什麼醫院,浪費那個冤枉錢……」
「閉嘴吧你!」曾衛東一張臉黑沉,一把甩開雲國霞,「結婚這麼久,我今兒算見識到了,你居然是這種冷血的人。」
一直以來,曾衛東只當雲國霞小家子氣了些,但本質不壞,最近卻發現她那個心已經黑透了,小九那么小一孩子,還想讓她自生自滅?!
雲國霞來了勁兒,撐起身子追問:「哪種人?曾衛東,你講點良心啊,我給你生了兩兒子……
話沒說完,曾衛東已經奪門而出,氣得雲國霞抄起枕頭砸過去,「就這麼著急,趕著投胎啊。」
睡在裡屋的雲偉雲傑聽到動靜跑出來,雲國霞喊住他們:「大半夜的,去哪兒?回屋睡覺去。」
雲偉沒搭理她,直接出了門,雲傑答一句,「妹妹生病了,我和哥哥過去看眼。」
雲國霞氣糊塗了,口無遮攔,「死不了,看什麼看!」
說完才意識到過分了,有些後悔,但不是因為咒雲小九去死,只是她知道小兒子多喜歡那個賠錢貨。
雲傑就像一隻炸毛的公雞,咬牙切齒地瞪著雲國霞,要是換成別人這樣說妹妹,他早就衝上去咬人了,「你討厭妹妹,我就討厭你!」
吼得雲國霞都傻眼了,半天回過神,「兔崽子,我是你媽,誰給你膽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