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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坐在一處,德音在外還是很給映真長臉的,坐的板板正正的,偶爾映真說到他不懂的地方,面露疑惑,又仔細聆聽,小小孩童,氣度不凡。
有丫頭因為見到映真和德音太過緊張,打碎了杯盞,德音還安慰道:「碎碎平安,外祖母讓人清掃了便是。」
清河縣主聽了先是鬆了一口氣,又十分欣慰,人家都說三歲看老,這孩子現在就這般善解人意,日後肯定是個明君。
是不是明君映真不知道,但是自己的兒子的品行映真還是會好好教導的。
看到恂哥兒,映真對崔凌芳道:「嫂子先帶恂哥兒下去吧,你們母子也許久未曾見面,多說幾句話,再有大哥要去西南了,一家子好好說說話吧。」
蘇質連忙擺手:「娘娘說的什麼話,恂哥兒能夠進宮做伴讀也是為了他好,現在回來也不像以前那樣嬌氣了,我和他娘都高興不已。」
他都這麼說了,崔凌芳難得看到恂哥兒高興是真,但是陪娘娘和太子更是大事,總不能自己這個做大嫂的不在吧。
本來女兒進宮陪過娘娘,兒子進宮做伴讀,妯娌關氏表面是沒什麼,但心裡就不知道如何想了,她也有些愧疚,哪裡還真的這般大喇喇。
見二人都要在此,映真也聞弦歌知雅意的說起宮中趣事兒,「恂哥兒和燕洲處的極好,還是大哥和大嫂教導的好。」
饒是崔氏這樣的嚴母聽映真夸蘇恂也難得露出幾分欣慰,蘇恂倒是臊的不行,誰不知道燕洲比他可好多了。
「娘,其實燕洲比我好多了。」
映真笑道:「你怎可妄自菲薄,燕洲有燕洲的好,咱們恂哥兒也有恂哥兒的好。」
到了映真這個地位,即便說的再婉轉,蘇家的人也能聽出來,恐怕李燕洲確實比蘇恂強太多了。
蘇質好奇道:「肅親王幾個孩子裡,如今倒只有他一個出挑,可往常我們去肅親王府倒是沒聽說過他。」
他倒以為所有人家都像蘇家一樣,清河縣主白了長子一眼,「若是在那府里也出挑,還能讓他去嗎?你看到了才怪,他本來就是送過去湊數的,只不過他自己個兒聰慧罷了。」
也只有清河縣主這種急性子才能說出這麼直白的話來了,那王府里,映雅是個不肯見人出頭的,對人家世子夫妻尚且言三語四,更何況是個不受寵的側妃的孩子,能多待見呢?
映真清咳了一聲,便道:「皇上是很看重燕洲的,應該說皇上看重所有有能力的人,他若是個有本事的,遲早會出頭。」
這話是說燕洲也是說給蘇質聽,蘇質明白。
她又道:「大哥要去西南,怕是明年看不到我們德哥兒的冊封禮了,所以我就帶他來見見他大舅舅。」
這是特殊施恩,蘇質心中不勝感激,又連番表態,德音看著激動的大舅舅,只道:「大舅舅,你生的同我娘怎麼不像,你長的比我娘高多了。」
蘇質真的非常高,很有將軍的樣子,這也是老侯爺當年為何更喜二房父子,這倆人更像是勛貴世家出來的,不像老大和老三,都是文質彬彬,哪裡敢跟人動武的樣子,只怕是風吹來就要倒。
但他這麼說,映真笑道:「你父皇也比母后高啊,男子本身個頭都比女子高,日後咱們德哥兒也要像大舅舅一樣高,好不好?」
「好。」
他一喊出來,蘇質覺得外甥跟自己越發親近了,蘇潤搶先一步抱起德音,說是要帶他到書房玩去,映真自然同意,反正她們都有影衛跟著不必擔心,再者蘇潤是自己的父親,若是蘇潤也信不過,那天下間就沒人能夠信得過了。
德音一走,蘇質帶著長子次子也先後離開,清河縣主一臉羨慕的看著蘇潤,又跟映真道:「德音這孩子可真乖。」
「可不是,這麼些人看著他,若是不乖些,總會被人挑刺。」
身為皇帝唯一的嫡子,他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崔凌芳若有所思,小姑子雖為皇后,夫君只獨寵她一個人,兒子又出色,尚且還有這樣的煩惱,看來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晚上在自己出閣前的地兒睡覺,果然感覺不一樣,她舉著燭台,先看看德音,見他睡的香甜了,便躡手躡腳的到了自己床上。
還是熟悉的香味,真好,仿佛回到了出閣前的樣子,那時候滿心都是想著趕緊嫁給李湛,生怕他剿匪剿的回不來了。
又想起昨兒她寫的那本《真真仙子》的書,雖說她寫的真真仙子是御男無數,可是大寶寶不知道,所有的入原型都是李湛,那個傻子還自己吃自己的醋,早上要燒掉自己的書,真是的。
不過,若她真的是真真仙子也就好了,作為皇后,儘管已經是到了頂端,可還是不一樣,一言一行總有拘束,倒是不如真真仙子那麼自在。
對了,她其實好想李湛哦,雖說同家裡人見面也著實是高興的很,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真的只是客人,又有嫂子侄子侄女在,到底不如和李湛那麼隨便。
她在這麼想的時候,蘇潤夫妻也在感慨,蘇潤很高興今天能夠和外孫子相處,自己還露了一手給外孫看,只不過想起明兒皇后娘娘又要回宮,到底心裡有些淡淡的惆悵。
清河縣主和他也是相同的想法,「怪道人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真真是我們心愛的女兒,未曾想到現在見上一面竟然都這般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