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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溪軟軟地哀求道:「你別鬧了,這是醫院……」
雖依然在求著,可那語調卻透著破碎的絕望了,兵臨城下,不過是須臾間罷了。
蕭勝天定定地看著她,看她修長濕潤的睫毛抖動,看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他陡然一個起身,僵硬地強迫自己躺靠在一旁。
不過依然抱著她,額頭輕輕輾在她的發潮的頭髮上,大口大口地呼氣。
被放開了,顧清溪可以感覺到身邊男人那種壓抑的抖,不過到底是逃過一劫,當下不敢激他,生怕萬一他又起了那念頭,只是軟軟地躺在那裡,小心翼翼地抱著他。
他靠著她,低聲喃道:「你竟然給別人寫信,你這是真不要我了嗎?」
顧清溪自是再不敢說別的,忙軟聲道:「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真信,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只怕你以後突然冷了我,我高高興興從首都回來,心裡想你想得厲害,你卻那麼冷著我,讓我心裡怎麼想?」
一時想起當時,不免心酸:「我特意買了那身衣裳,覺得挺好看,想著問問你怎麼樣,你卻一眼都沒都看……」
蕭勝天也想起來:「挺好看的,好看得晃眼睛,好看得我都不想讓別人看,把你藏起來只給我一個人看。」
顧清溪這個時候別的念頭已經全都沒了,只想著哄住他,免得他在發瘋,當下趕緊攬著他的頸子,貼靠著他,低聲說:「那我以後只給穿給你看,以後我還買旗袍,好看的旗袍,在家裡穿給你看,好不好?」
蕭勝天自然知道這個被自己摟著毫無抵抗力的姑娘此時的心思,她也怕自己這個時候要了她的身子,是以這話他聽著喜歡,又覺不能全信,便道:「顧清溪,我不管你這話是真話假話,但我要告訴你,這輩子,我如果辜負了你,讓我孤獨終身老無所依,你如果辜負了我,那我糾纏你三輩子,讓你下輩子也不得安寧。」
顧清溪聽著這話,卻是心裡微震,恍惚中抬頭,看過去。
男人眉眼錚然,低首間卻是不容置疑的固執。
她便想起了上一世,那個孤單單地守了一世的蕭勝天。
頓時心裡泛起不知道多少憐惜,不由得越發抱緊了他,低聲哭著說:「你別這樣,我就是故意騙你的,我沒有要給人家寄信,我怎麼可能舍了你不要!這輩子,你不許冷了我,我也絕對不會嫌棄你,我會一直陪著你,陪你一輩子。」
蕭勝天捧著她的臉,認真地看:「你是不是怕我下輩子依然糾纏你,所以趕緊許諾我這輩子?」
顧清溪氣得眼淚往下落:「你就知道胡說,我的心思,你真不知道?我一個年輕姑娘家,跑來被你這樣欺負都沒吭聲,我如果不願意,早喊人了!」
蕭勝天默了一會,自是覺得有道理,一時看著她那淚兮兮的模樣,粉瑩瑩的惹人憐惜,不由捧住她的臉頰,俯首下去親她的眼淚:「乖,別哭了,我也是被你惹急了,平時不這樣。」
顧清溪:「誰知道你這麼發瘋。」
花瓣般的唇兒輕嘟起,他幾乎忍不住,不過到底是緊貼著她的臉,啞聲道:「你不提別的男人,怎麼都行,你提了,我忍不住,其實以前譚樹禮什麼的——」
說到這裡,蕭勝天頓下來,其實除了譚樹禮,他更在意那個陳昭。
那些人,他看到就想讓他們滾得遠遠的,不過只能忍著,故作大度地裝作若無其事。
這種事,一直憋著,總有憋不住的時候。
他盯著懷中的她,磨牙,終究沒說什麼,反而用牙輕咬她的耳朵:「反正以後不許再提別的男人。」
他這話說得霸道不講理,不過顧清溪卻絲毫不覺得惱,竟是心身都化開一般的喜歡,恨不得化成一灘水兒融進他的骨子裡。
不過她卻放開他,伸手去那拿封信。
她這麼一伸手,蕭勝天的臉色頓時冷沉沉的:「怎麼,你還惦記著這封信?」
顧清溪拿著那信,直接放在了旁邊的信封中,之後用膠水粘上封好了。
蕭勝天挑眉,眸光深邃晦暗:「你真要給人家寄去?」
顧清溪泛著水光的眸子睨了他一眼,軟哼一聲,卻是道:「這封信,我就先不寄過去了,但你以後惹我不高興,我就給人家寄出去,你也別急著惱,真惹急了,我知道你那股子狠勁兒,可我也有倔勁兒,咱倆就硬碰硬吧。」
蕭勝天神色陰晴不定:「那現在呢,你要怎麼著?」
顧清溪直接遞給了他:「給你,你拿著吧,不許撕了,但我也不要了,給你收著,算是提醒你,別忘了今天這樁子事。」
蕭勝天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那封信,接過來:「好,成交。」
顧清溪聽他這麼說,又有些想笑,不過還是軟聲道:「嗯。」
蕭勝天收起那封信來,看了她一眼,卻是彎腰去打開旁邊的柜子。
那柜子里有一些看病的單子,也有一些其它東西,之後,他便摸索著去找東西,結果翻了一番,沒找到。
顧清溪從旁看著,多少猜到了,一時心裡自是甜蜜,不過還是故意問道:「你找什麼,我幫你找吧?」
蕭勝天皺眉:「我的設計圖不見了。」
顧清溪笑了:「你早說啊,設計圖在我這裡。」
說完,她從書包里拿出來。
蕭勝天板著臉:「原來你已經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