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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溪出現後,就有人好奇地看過來,顧清溪便和人家說明來意,那人就去叫人,很快便叫來一個,四十多歲,姓陳,模樣穩重,顧清溪看到後,倒是眼熟,總覺得哪裡見過。
對方自我介紹說是蕭勝天的助手,現在蕭勝天被帶走協助調查,他先管著這一攤子事。
顧清溪便說明了來意,表示想見蕭勝天,有重要的話想和他說。
那陳助手卻道:「顧同志,現在肯定不合適,也見不到,我也見不到,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也在想辦法。」
顧清溪直接問道:「想什麼辦法?」
陳助手愣了下,含糊地說:「現在在運作關係。」
顧清溪卻道:「陳同志,這次到底怎麼回事,麻煩你和我細說下。」
陳助手看著顧清溪,顧清溪眼神清亮,神色間沉穩安靜,並不像是一般遇到事慌慌張張的女人,猶豫了下,還是道:「行,咱們過去辦公室,細談。」 於是顧清溪和李慧錦便被陳助手帶去了辦公室。
其實這所謂的辦公室非常簡陋,就是石棉瓦粗糙搭建起來的,縫隙里嗖嗖地進風,一個小煤炭爐,雖然勉強燒著,但並不能讓這簡陋房子暖和起來。
顧清溪看了看四周圍,旁邊有桌子,也有茶壺,還有一些圖紙。
陳助手注意到了顧清溪的目光:「這裡有點亂,平時太忙,也沒心思收拾。」
顧清溪:「他也時常在這裡是吧?」
陳助手冷得搓搓手:「也不經常,蕭總平時身先士卒,經常和工人一起爬腳手架,也會工地上到處看,他閒不住。」
顧清溪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她想起來那天風雪夜,窗外縮著肩膀等公交車的人,也想起來每一次他回來,身上的寒涼。
摸爬滾打,其實不容易,便是在這四處漏風的工房裡烤烤煤炭爐子都是難得片刻的清閒。
不過顧清溪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她坐下來,仔細地問了陳助手這次事情的經過,從陳助手的口中知道,發生事故是一個晚上,就是突然倒了。
「其實我們也很納悶,我們平時非常注意施工安全,那個地方沒理由突然倒了,不過事情出了,沒辦法,儘可能彌補吧。」
「至於這次蕭總被帶去調查的事,我也是想破腦袋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各方面都一直是嚴格遵守法律法規,絕對不至於被人抓住把柄。」
顧清溪望著陳助手,誠懇地道:「陳同志,他平時工作的事,從來沒和我說過,我也不懂這些,但是現在出事了,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這裡面,到底會有什麼問題別人抓住把柄嗎?」
陳助手聽了,愣了下,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慧錦。
顧清溪:「她是我同學,嘴很牢,你放心就是。」
陳助手這才嘆了口氣:「其實能有啥,蕭總做事一向非常謹慎,違法違規的事他肯定不干,許多事,明擺著人家都這麼幹,他如果也跟著,能省不少力氣多賺多少錢,可他這個人實誠,所以這方面確實問心無愧,這次被人家舉報,好像是說我們的施工用料違規,我們現在用的是混合砂漿,水泥用量一直都是按照規範來,絕對不可能出現偷工減料。」
說著,陳助手又解釋了一番,原來現在多是用石灰和水泥混合,石灰用量如果過多,會增加砂漿的和易性,但是會降低砂漿的強度,個別施工部門為了降低成本,會偷偷地多用水泥,但是蕭總一直強調這方面的用料,所以我們不可能偷工減料。
顧清溪想起蕭勝天案頭的那些書,倒是有不少關於這些的,平時見他看過,她當時忙,也沒在意,想來一直在研究這些。
當下略整理了下思緒,終於問道:「這裡除了您,還有誰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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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工房裡出來,天已經晃黑了,滴水成冰的四九城,此時狂起了風,寒風刺骨。
拒絕了陳助手提出開車送她們的好意,顧清溪和李慧錦相互攙扶著,在瑟瑟寒風中等著計程車。
詳細地聊了一下午,結合之前陳昭言語間露出的端倪,顧清溪大概覺察出了問題,不但蕭勝天被誣陷的這一樁,只怕那腳手架突然倒塌,都是陳昭背後搗鬼了。
她向陳助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讓他順著那個方向細查,陳助手在和她談了一下午後,也意識到她思路清晰有備而來,聽到她的建議後,愣了下,倒是有些啟發的樣子。
顧清溪將手揣在大衣兜里,心想,如今沒辦法,只能依靠這個陳助手了,希望他是靠譜的,這次能撐住。
其實她前天已經給自己哥哥發了電報,讓他趕緊來,但是這到底需要時間,他就算接到電報馬上來,也不至於那麼及時,遠水不解近渴。
李慧錦從旁,小心地陪著顧清溪,忍不住嘆息:「清溪你好厲害,這些我都不懂。」
顧清溪苦笑了聲:「我也不懂,不過硬撐著罷了。」
李慧錦:「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大,我們只沉浸於學習,摳定理摳數據,眼光太狹隘了。」
顧清溪:「做哪一行,就鑽研哪一行吧。」
正說著,計程車來了,兩個人趕緊攔住,總算上了車。
上了車後,顧清溪突然就想起來,為什麼看著陳助手眼熟了。
她好像在上輩子見過,那個人是蕭勝天一位很好的朋友和合作夥伴,一直跟了他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