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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考上大學,才有資格去釋放壓抑的感情,去享受這美好如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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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那天,不少村民還沉浸在過年走親戚中,突然大喇叭咔嚓咔嚓響起來了,讓全村男女老幼過去開會。
廖金月一聽,馬上興奮了:「可能是要分地了,我聽說這兩天王支書那裡一直忙著,還叫了幾個人過去幫忙準備,這是要分地了吧!」
這話一出,一家子都激動起來,畢竟過年時候去親戚家去別的村,大家都在談這件事,一個個盼著呢,現在聽到點動靜,就覺得終於到了。
一時大家都跑過去開會,去了後才發現,黑壓壓一片把村口那塊地都占滿了,好不容易才尋一個落腳的地兒。
有不少村人都跑過去找王支書打聽,倒是弄得王支書被團團圍住,後來讓幾個壯實年輕人把他們分開,王支書又在大喇叭里吆喝了一番,這才算事勉強安靜下來。
接下來就是王支書在大喇叭里講話了,講的話,其實大家之前都聽說了,無非是一些套路話,然後講了這分干到戶的規則。
不過到底是有人確認說:「就是說把地分給我們,就是我們自己種了,以後只需要每年上繳一些公糧給國家?剩下的都歸我們自己?」
王支書點頭:「對,就是這樣。」
一時大家都沸騰起來,議論紛紛的,王支書又開始給大家講這個政策,講這件事怎麼辦,提到了到時候依然過來這個地方,大家抓號來公平分配解決土地的問題。
這會議散了,大家都不捨得走,繼續熱切地討論這事,提起來說是每個人可以分一畝兩分地,小孩女人都算,廖金月趕緊算,她家一共五口人,能分六畝地。
想到自己將有六畝地可以隨便打理,這讓廖金月激動得不知道說啥了,偏生這個時候,馬三紅來了:「要不說咱新中國好呢,像狗蛋這麼屁大一點娃,竟然也能分一畝二分地,真好啊!」
廖金月頓時樂不出來了,馬三紅家,竟然比自己家多分一畝兩分地。
因為人家有個小孫子。
馬三紅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呢,你說你家要有個孩子多好啊!」
廖金月耷拉著臉,笑不出來了。
顧清溪見了,低聲說:「娘,我剛問了,過幾年還會重新分呢。」
廖金月這才鬆了口氣,不過鬆了口氣後,那目光就落在她兒媳婦陳雲霞肚子上:「雲霞,咱得加把勁了。」
陳雲霞心裡有些沉甸甸的,不過還是勉強笑著說:「娘,我知道。」
知道歸知道,可是孩子不來,她有什麼辦法?她也想知道為什麼別人結婚就懷上了,她到現在沒動靜。
顧清溪見了,趁機拉著自己嫂子一邊說話:「嫂,我有個女同學,她說她哥哥嫂子也是一直沒有孩子,結果最近懷上了,她挺高興地和我們說,說她要當姑姑了。」
陳雲霞眼睛一亮:「人家咋懷上的?」
不過這話剛問出口,她就覺得不合適了,哪能問沒出嫁的小姑子這個話呢。
顧清溪自然不好表現得太懂,便假裝想了想說:「人家說他哥哥嫂子去醫院檢查了,結果發現是哪裡的一個問題,輕鬆地解決了,之後就懷上了。」
啊?
陳雲霞愣了下,她突然意識到,難道說她和顧建國一直沒孩子,也許也是哪裡的問題?
甚至那個問題,也許去了醫院很容易就解決,她就能生孩子了?
她咬著唇,小聲說:「其實我娘那裡,也找人給我看過,人家給我幾副中藥讓我喝,喝了也沒見有用。」
顧清溪噗嗤一聲笑了:「嫂,這個事,估計也得講究科學,你吃什麼中藥,估計不太頂用吧。」
其實顧清溪倒是相信中醫的,中醫是國粹,博大精深,不過不孕不育這個,如果是器質性哪裡不對,喝中藥顯然是不行的,所以還是得去醫院檢查,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雲霞紅了紅臉,扭捏著說:「縣醫院怎麼看啊?」
和小姑子談論這個,她還真有點不自在,不過問別人,還能說啥,無非就是讓墊個枕頭或者吃中藥,那法子都用了,根本不行。
小姑子上高中,文化水平高,見識得也多,聽起來就靠譜,至少她之前沒聽說醫院可以幫助生孩子。
顧清溪:「這就不知道了,人家據說是有機器,往機器前一站,你身體裡啥毛病都照得一清二楚。」
她說的是B超,但是不好說那麼地道,怕別人多想,就只好用最樸實誇張的語言解釋下。
陳雲霞聽了自然是驚訝:「這麼厲害,那不成照妖鏡了?」
顧清溪笑了:「是照人身體內部的構造,看看你是這裡那裡有啥問題,一照就清楚,如果沒啥問題,就慢慢等著唄,如果真有問題,咱就這麼傻等不去治也不是辦法。」
她這話說得陳雲霞心動了:「那得多錢啊?」
顧清溪:「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咱吃中藥也得錢,幹啥不要錢?你看咱娘為了這事多操心,就算是花點錢怎麼了,咱們先添丁進口才是正經,再說了——」
顧清溪故意道:「我聽城裡人說,過兩三年還會分一次地,但是分了這次後,就再也不分了,咱沒孩子,可就吃大虧了。」
這下子陳雲霞心思徹底活動了,她不能沒有孩子,她得趕緊生個孩子分地,生了孩子也能讓自己更能挺直腰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