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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好無奈:「老師,漏雨了!」
物理老師一邊抹了一把頭髮,一邊開始教育:「漏雨怎麼了,漏雨就不上課了嗎?同學們,學習機會這麼寶貴,不能因為漏雨我們就不學習了,條件越是艱苦,我們越是要努力奮進!」
一群學生終於受不了了:「老師,雨都滴你頭上了!」
物理老師愣了,之後意識到了什麼,低頭看,自己剛才抹的那一把就是水,混合著石灰和泥土的水,髒兮兮的。
他這才恍然,趕緊挪了一個地兒:「那咱來這邊講吧,避開,避開。」
同學們看著他那個樣子,都忍不住笑起來,物理老師摸摸頭,自己也笑了。
顧清溪看著這一幕,也是笑,不過笑過之後鼻子發酸,眼睛發熱。
現在條件雖然艱苦,但真得是一個最美好的年代,這個時候的老師為了學生幾乎是忘乎所以地教,不求回報,更不要說什麼開輔導班賺學生錢了,他們有的會把自己吃的東西補貼給特別窮困的,就為了讓他們能更好地學習。
下課後,閆淑靜偷偷地把自己拉到一邊,小聲說:「要不這兩天你過去我家一起住吧?我看咱們宿舍里也漏雨,而且冷得要命,這樣下去萬一生病了怎麼辦呢。」
顧清溪倒是覺得沒什麼:「還行,入春了,不怎麼冷,我還是周四過去你家吧。」
閆淑靜見此,也就沒說什麼,她可以感覺到顧清溪家條件不好,但是因為這個,就更加不太想沾自己家便宜。
誰知道上完了下午的課後,大家冒著春雨過去食堂搶了自己的乾糧,之後繞過淤積的水窪踩著泥濘的路回去宿舍,發現宿舍里漏雨好像更嚴重了,有幾個同學的被子都濕了。
彭春燕罵了一聲:「這作死的老天爺!算了,宿舍沒法住了!」
胡翠花的濕了小半邊,氣得眼睛都紅了,不過也沒辦法。
顧清溪的不算太嚴重,但摸了摸,被子裡面都是潮氣,這麼住下去確實容易得病。
一時隔壁宿舍里也來問,大家都憂心忡忡的,也有的說這宿舍繼續這樣沒法住,漏雨倒是沒啥,但是如果半夜坍了或者怎麼了,那問題就大了,總不能把命埋這裡啊。
彭春燕聽到這個,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那我趕明兒還是過去我叔家住吧,雖然他那裡擠了點,但好歹也能住,總比這裡強。」
她這麼一說,胡翠花便抿著唇不吭聲了。
彭春燕的叔叔在縣圖書館工作,自然也有自己的宿舍分,不過那叔叔一直沒結婚,是個單身,彭春燕當侄女的不可能經常去,但遇到事了,還是可以躲一躲,畢竟條件不好,不講究的話可以湊合。
但是作為同學,自然不好跑去人家那裡湊。
彭春燕說完這個後,也有些訕訕的,看了一眼顧清溪:「清溪,要不明天你也和我一起過去擠擠,不過我叔那裡你住著可能不太合適。」
顧清溪看看這架勢,其實心裡已經有些泛驚,她陡然間想起來,上輩子這個時候,因為雨水的關係,確實曾經蹋過宿舍,不過是縣裡二中的初中,並不是她這裡,按說自己這裡倒是沒什麼危險。
但……
她總覺得重活一輩子,許多事情的細節變了,或者說,這個世界有無數的隨機事件組成,然後構成一個必然的歷史進程,而那些千萬的隨機事件並不是簡單的重複,時間空間都可能發生改變。
想明白這個,她知道自己也不用在意別的了,要緊還是安全,當下反而勸彭春燕道:「春燕,我看看乾脆過去淑靜那裡去住吧,反正我也經常過去,但是你這裡,要不今天也過去你叔家吧,我看外面的雨一直下,萬一真出什麼事呢?咱們還是得小心點。」
彭春燕聽了,自然是不以為然,慢條斯理地撕下一塊饅頭吃著:「能有啥事啊,就一晚上,趕明兒過去也一樣,今晚先湊合下,這麼晚了,外面下著雨,路也不好走,我受那罪幹嘛,趕緊吃飯吧。」
一時說著,倒是想起來蕭勝天的事:「對了,我還想問你呢,清溪,你和那個叫蕭勝天的關係不錯?那人還真挺厲害的,竟然弄到化肥,他到底幹啥的啊?」
本來彭春燕是不太看得上那個蕭勝天,不過人家確實有兩把刷子,倒是讓她刮目相看。
顧清溪哪裡有心思想這個,她腦子裡在不斷地重複著上輩子那個宿舍坍塌事件。
她只好說:「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你看這宿舍涼颼颼的,又下著雨,咱這宿舍萬一出啥事呢,我想現在就去找閆淑靜,乾脆今晚就去她家住得了。」
彭春燕噗嗤一聲笑了:「你可真是聽風就是雨的性子,至於嗎?你看看外面,黑燈瞎火的,路多難走啊?」
路確實不好走,別說外頭,就是校園裡,也都是處處泥濘,畢竟下了這麼多天雨,雨水把泥地浸潤得濕透了,化成了軟泥,有時候一腳下去能廢一雙鞋,更不要說天已經黑了,這時候出去更是受罪。
顧清溪見自己沒法說服彭春燕,也是無奈,畢竟她也實在不能保證今天就出事,這個時候非逼著她去投奔她叔,只怕她也不聽。
一時又想著也許閆淑靜已經離開了,如果她離開了,自己晚上再拖著東西過去找人家,人家要不要得都得收了自己,終究不妥,當下趕緊過去找閆淑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