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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都高興得不行,家裡條件好了,眼看著仿佛白面饅頭也能吃得起了。
當下廖金月就讓顧建國拉著兩袋麥子,過去軋成麵粉,她也想蒸大白饅頭吃!
顧建國自然趕緊照辦,這一天,家裡收拾整齊乾淨了,麥子也大部分裝進大缸里了,萬事妥當了,廖金月讓顧建國去買了兩瓶子二鍋頭,要了一些豬頭肉當下酒料,又炒了幾個雞蛋,涼拌了黃瓜豆角什麼的菜,請來了蕭勝天。
蕭勝天最近忙得不見人影,不但跑去縣城裡辦事,如今把他拖拉機借給大傢伙來運東西,總是有東家西家的請他吃飯。
以至於廖金月一看到他就感慨了一句:「勝天,你現在是大紅人,能請到你,這是嬸的面子。」
蕭勝天當即就笑了:「嬸,別逗我了,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來了。其實我這次,有個事想請教下清溪。」
說著,他望向了顧清溪。
顧清溪有些意外。
廖金月納悶:「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讀書學習,能知道啥?」
蕭勝天:「之前清溪曾經給過我一本書,那本書是講經濟原理的,最近我正好在看,就想問問她。」
廖金月一聽,倒是有些驕傲:「是嗎,書本上的事啊,那可能清溪懂,你有啥事就隨便問。」
說著,還叮囑顧清溪說:「你好好和人家勝天講講。」
她不知道書本還分課內課外,以為自己閨女書本上的知識都懂。
顧清溪點頭:「嗯。」
午飯吃的大白饅頭,又暄又香,別說就著菜了,就是拿著一個饅頭直接啃,都是有滋有味,一時想起以前吃紅面窩窩頭的日子,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咱這日子怎麼這麼好了,如果天天都能吃大白饅頭該多好啊!」顧建國感慨。
「得,想得真美!」陳雲霞笑著來了一句,她現在肚子已經起來了,不過常年勞作的關係,行動並沒有什麼不便,反而利索得很。
顧清溪聽著笑了,她想以後無論窮富,白饅頭還是吃得起的。
吃過飯,顧建國帶著媳婦去醫院檢查去了,說是要「產檢」,顧保運去睡一個午覺,廖金月也串門去了,家裡也沒別人,屋子裡太悶熱,顧清溪便拿了小板凳,坐在南邊絲瓜秧搭成的涼棚底下和蕭勝天說話。
「怎麼了?」她低聲問他,聲音軟軟的。
這聽在蕭勝天耳中,倒像是撒嬌一般,一時看過去,她今天穿著白底碎花襯衫,曾經烏絲一般的辮子剪了,成了清爽靈動的齊耳短髮,一撮柔軟的發輕別在耳朵上,那頭髮烏黑,襯得耳朵白膩秀淨,姣美動人。
綠瑩瑩的絲瓜架子下,絲瓜藤蔓垂下,枝葉嫩黃小花兒開得嬌艷,她卻比花更多幾分清新嬌媚。
蕭勝天眸光落在她耳邊,就那麼凝著她。
顧清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低聲嘟噥說:「你到底要問什麼啊?」
蕭勝天:「好好的怎麼剪頭髮了?」
他還記得以前,月光底下,她羞澀地悶頭往學校里跑,兩條辮子尾梢在後面輕盪,清靈好看,有時候做夢,都夢到她這個背影。
顧清溪:「天太熱了,而且明年高考,想節省時間學習,打理頭髮太麻煩了。」
長頭髮洗起來麻煩不說,梳理和編辮子都需要時間,她想節省時間,況且天這麼熱,頭髮多了難受。
蕭勝天卻說:「那以後再留長頭髮吧。」
顧清溪:「以後?」
蕭勝天定定地看著她,低聲說:「以後我幫你打理就行了。」
顧清溪臉上微紅,抿唇笑。
絲瓜秧子下,清香似有若無,年輕的姑娘清靈秀氣,抿唇一笑間,眼波流轉,說不盡的婉轉。
「我這樣子不好看是嗎?」她垂著修長的睫毛,低聲這麼問。
「當然好看,這樣肯定好看。」蕭勝天忙說。
「那你幹嘛要我留長頭髮。」顧清溪望著地上,那裡是家養雞留下的點點梅花痕跡。
「我覺得那樣也好看……」
「那就是剪短頭髮不如長頭髮好看了?你果然是這個意思!」
「……」
蕭勝天一時啞口無言,他確實不是那個意思。
剛才最初看到她,只覺得如同夏日裡的一陣清風,看得人滿心喜歡,比吃了涼爽的西瓜還要喜歡。
只是他又總惦記著她扎辮子的樣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剛不是說覺得打理麻煩嘛,反正你以後要留,我就想著你如果要留起來,我可以幫你打理,當然你如果想剪短頭,我也覺得挺好看,你想怎麼著都行。」
顧清溪看他費勁解釋的樣子,決定饒了他,便笑著說:「算了不逗你了,我就當沒聽到吧!」
蕭勝天這才鬆了口氣,濃眉聳動,很是委屈地說:「那你以後別總逗我,你只要一不高興,我就慌,你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
顧清溪聽著這話,好像很委屈的樣子,不免好笑,又無奈:「我本來就是逗你玩的,至於嗎?」
第72章
這個時候, 夏日習習而來,曼妙的枝葉隨風而動,一時自有清香撲鼻而來, 綠意盎然之中, 小姑娘輕笑間靈動清新。
蕭勝天看看左右,院牆外並沒人經過, 他便大膽地伸出手來捏著她的。
她自是要躲的,但沒躲過,到底是讓他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