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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秀雲和她娘。
顧秀雲一進門,便跪在了顧清溪面前:「清溪,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一支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你幫幫你姐夫吧!」
顧清溪蹙眉,看著顧秀雲,顧秀雲兩眼紅腫,旁邊的顧秀雲娘馬三紅也是愁容慘澹。
馬三紅想想這事,也是犯愁:「說是以前的一個項目,他貪了錢,現在正被查著,你想辦法救救他吧!」
顧清溪疑惑了:「既然是他犯了事,那就得請律師啊,找我有什麼用?」
顧秀雲忙道:「清溪,你不知道,現在負責這件事的是一位姓王的,那個人認識蕭勝天,只要蕭勝天肯說句話,肯定能行。」
顧清溪淡聲道:「做錯了事,就得接受法律制裁,蕭勝天認識那位姓王的官員,可他也不可能求人家去徇私枉法,這種事,我們辦不來。」
馬三紅臉色就不好看了,紅著眼圈盯著顧清溪:「清溪,你是不是看著我們現在倒霉了心裡高興,不想讓我們過好日子?這點忙你都不幫,這還是一家人嗎?」
顧清溪望著馬三紅:「伯娘,我爹得了急病,我找板車拉我爹,當時借到你家裡,你當時怎麼說來著,你還記得嗎?」
馬三紅一下子想起來了,當時她怕板車拉了顧清溪的爹,萬一她爹死了,豈不是晦氣,就說早分家了,不是一家人,不應該找自己家。
她一時也有些訕訕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提這個幹嗎?這也太記恨了吧!」
顧清溪:「大伯娘,我是小心眼,記恨,不過孫躍進這事倒是和我小心眼沒關係,我年紀一大把,什麼都不是,就是一個窮學生,違法犯罪的事更是不敢幹,你們還是儘快找個好律師是正經。」
顧秀雲聽著,絕望地抬起頭,一雙眼便染上了恨:「清溪,你就這麼記恨他?不就是當初他甩了你和我在一起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去,以至於他到了絕路,你都不肯幫幫?」
顧清溪聽這話,卻是笑了。
她沒想到,顧秀雲竟然一直這麼想的,也怪不得顧秀雲一直針對自己,原來是對當年的事念念不忘。
她望著這個兩眼紅腫的顧秀云:「這個人,就像是一兜子垃圾,在我這裡,早就應該扔垃圾桶了。你怕是不知道吧,當初陳昭不在,他來找過我,說要養著我,說讓我跟他,他還說他娶你當時也是沒辦法,說你大姨能幫他忙,其實他心裡喜歡的是我,還說只要我跟了他,不會委屈我的,什麼都可以給我。」
當初孫躍進說的,自然沒這麼美好,更讓人膈應,不過四捨五入,她挑重點說給顧秀雲聽。
顧秀雲自然是不信:「你胡說,他怎麼可能看上你!」
顧清溪:「你不信?那你認為,那天在校友聚會上,他為什麼被打成那樣?是誰打的?他到底做了什麼才被打?」
顧秀雲想起那晚,略一想,面色就不好看了。
孫躍進被打後,她自然氣得不想,想去報警,然而孫躍進一直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說實話,甚至連遇到搶劫的這種話都編出來了。
如今看來,竟然是因為顧清溪?
顧清溪同情地看著顧秀云:「堂姐,你跟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怕是連他是什麼人都不清楚,你跪在這裡求我,可你知道他犯的那些事,有幾個是因為錢,有幾個是因為女人?」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顧秀雲心裡最恐懼的一點,她面如白紙,手都在顫抖:「不,不可能……他一直很愛我,他不可能這樣。」
顧清溪懶得搭理她們了,逕自起身走人。
她明白,顧秀雲不過是嘴上不承認罷了,她心裡已經信了,接下來,她這日子怕是好過不了。
人到中年,丈夫鋃鐺入獄,留下一地雞毛,已經昔日丈夫背叛的真相,她自己慢慢地消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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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躍進當地被判了幾年,入獄了,往年他幹的一些事都浮出水面,家裡的房產變賣了為他交還罰款並填補之前的貪污款項,變賣了錢財後,顧秀雲和他離婚,帶著兒子回到了老家,至於之前說過的出國私立中學,自然也是不可能了。
回到老家,聽說去了縣裡的中學,租了房子在那裡過日子。
而胡翠花和譚樹禮也離婚了,譚樹禮把房子給了胡翠花,兒子也讓胡翠花照顧,自己淨身出戶了,按說胡翠花日子比顧秀雲好多了,但她依然歇斯底里,一段時間內精神不太好,過了一段查出來乳腺癌,這下子算是消停了,專心治病,修身養性。
同學群里提起這些事了,難免感慨,人生須臾間,才這麼一眨眼功夫,已經不是當年的青蔥少年,到了這個時候,或者職業危機了,或者身體不行了,或者夫妻關係破裂,本來大家都是努力學習,考上大學,向著美好生活奮鬥,可是人生就是一個拋物線,有高飛也有下滑,運氣不好,一下子把你打回原地,落得個一無所有,再不濟,還有一場病等著你。
一時之間,有人買保險求安心,也有人放下工作享受生活去旅遊,大家開始感悟到一件事,平凡就是福,能平平淡淡過日子,那都是求之不得的。
而在一群同學中,唯一讓大家眼前一亮的反而是顧清溪了。
早年那個沒考上大學的顧清溪,如今奮發上進讀大學,嫁給了鼎鼎大名的蕭勝天,當了總裁夫人,舉辦了婚禮,邀請大家都去,聽說人家還要籌辦成立一個k12教育培訓公司,開始自己的事業,又聽說人家懷孕了,蕭勝天把她寵得跟什麼似的,簡直是二十四小時隨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