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頁
蕭勝天看著她,臉上粉盈盈的,帶著濕意的發輕柔地搭在纖細的肩頭,看著實在惹人。
結婚後,一直膩在一起,夜夜摟著,這幾天分開,倒是煎熬得很,晚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覺。
他眸光轉深,不過還是道:「那先吃飯吧。」
顧清溪:「好。」
吃飯的時候,蕭勝天倒是有些意外,他對她是不抱什麼期望的,能做熟就不錯了,但味道竟然意外地好。
他笑:「越來越能幹了。」
顧清溪頗有些自得:「不然呢,你以為我真那麼笨?」
蕭勝天便低頭吃飯,沒再說話。
吃完飯後,他去洗碗了,顧清溪要幫,他卻並不讓,顧清溪便過去書房沒事看看書了,最近在看蕭勝天之前給她買的畫冊,她開始試探著自己學習畫畫。
等蕭勝天過來書房的時候,他卻也洗好澡了,一股肥皂的清香傳來。
「你看看我這個,畫得怎麼樣——」
顧清溪笑著招呼蕭勝天過來看,然而那人卻已經將她抱住,像頭餓狼一樣從側面親她耳朵。
她下意識發出一聲低叫,卻被他吞下。
再之後,就被他抱床上去了。
這大床聽說還是明朝的古董,上等好木頭,當時蕭勝天給她展示的時候,還特意用手推著晃了晃,說怎麼晃也不會出聲。
當時顧清溪覺得,這個沒什麼緊要吧,不明白他為什麼特意這麼說。
現在,顧清溪卻有些明白了。
有時候在上面難免發出很大幅度的劇烈擺動,這個時候床如果嘎吱作響,終究是尷尬。
顧清溪在那起起伏伏中,恍惚中想,這床真是好床,這麼撼,竟然不曾散架。
待到一切平息的時候,顧清溪趴在他蒸騰著熱氣的胸膛上,微合著眼睛,想著心事。
「人一輩子,沒有誰能幫得了誰,只有自救,」她想起顧秀雲來,也想起來上輩子的自己,低嘆一聲。
蕭勝天顯然不懂她怎麼突然發出這種感慨,便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柔軟烏黑的發,如今半濕著散開,披在肩頭,披在背上,凌亂,但動人。
他留戀上面,竟不捨得那觸感了。
「怎麼突然這麼說?」蕭勝天隨意這麼問,他當然知道問不出答案,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許多事,她說還是不說,他都不是太在意。
顧清溪:「也沒啥,就是想起來秀雲的事罷了。」
蕭勝天低笑出聲:「你管她呢,她的事,別操心就是了,她能走到那一步,還不是自己作的。」
顧清溪將下巴靠在他胸膛上,看著他,認真地問:「你說如果我早早地把我的猜測告訴她,是不是她就能追回成績,一切就不一樣了?」
蕭勝天重重地揉了她的頭髮:「小傻瓜,和你有什麼關係,她落榜了,孫躍進拋棄她,她正好看清楚這個人,她自己眼瞎,看中那種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早晚得挨這一遭。」
顧清溪想著他說得也對,攤上孫躍進那樣的人,後來的顧秀雲,未必日子就過得好吧,二十歲遭遇渣男被坑了,其實還能爬起來,四十歲被坑了,那真是爬出來都難,半輩子都被葬送進去了。
這麼一來,她也就釋然了。
蕭勝天起身,將她抱起來,捧著她的臉道:「你多幸運,有我陪著你,像我這樣的男人不多見了吧?」
顧清溪愣了下,之後噗嗤一聲,抱著這男人笑起來。
蕭勝天嘀咕道:「這說得不是實話嗎?」
*******
顧清溪那麼一提示,顧秀雲在絕望之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其實她之前就懷疑過,但是在學校里問來問去,問不出個所以然,反而碰了一鼻子灰,現在她突然奮起了。
自己估分五百,憑什麼只有四百出頭?彭春燕比自己差多了,憑什麼考得好?
顧秀雲不相信,不甘心!
特別是自己經歷了這種事,幾乎是走到絕路了,她沒有路了!
一瓶麼六零五的農藥,她已經幾次打開蓋子想一口灌下去,但終究是沒喝,現在有人給她指了一條路,那條路不一定真得能走通,但至少比一腳踏空掉下懸崖好。
嫁給老光棍,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她真不如死了好,受不了那種屈辱。
於是顧秀雲開始鬧騰起來了,她誰也沒告訴,偷了她娘壓在涼蓆下面的錢,買了一張車票,跑到了市里去鬧騰,跪倒在市委大院跟前喊冤,說自己要被屈死了,扯著嗓子敲著鑼喊。
在這個年代,雖然沒有媒體對這種事關注,但鬧出大陣仗里,終究是有人關注了,於是市里真得派人來調查了。
當知道市里派來人調查的消息時,顧清溪正和幾個女同學一起吃飯,大家都考上了,陸續收到了錄取通知書,說是慶祝慶祝。
在場的恰好就有彭春燕。
彭春燕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不自在起來了,顧清溪注意到,她拿著筷子的手都僵在那裡,半響沒動彈。
「顧秀雲這不是瞎鬧騰嗎,成績這種事,能弄錯嗎?」
「哎,她一直都是這個性子,你看之前,為了一個孫躍進,把自己折騰成啥樣?你說至於嗎?一個瘸子,她非上杆子喜歡人家,現在倒好,人家竟然嫌棄她了。」
「不過說起來……也挺那啥的,她竟然早和孫躍進有那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