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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王向紅去查探了敵情,並且得到了一手資料:「那個男生叫李建彪,平時吊兒郎當,臉也不洗頭也不梳,衣服也亂七八糟,說話還挺娘娘腔。」
大家忙道:「對,他是有點娘娘腔,他平時是不是日夜苦讀?」
王向紅搖頭:「沒有,人家天天熬夜看武俠小說,早飯不吃抹一把臉繼續睡覺,平時也不積極上自習。」
整個宿舍沒有一個信的:「騙人!他是不是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筒學習?」
王向紅嘆息:「我也希望這樣啊,可是我問得真真切切,他沒有手電筒,就算有,人家也只會打著手電筒看武俠小說了,事實上人家只是吃飯後斜歪在那裡翻翻書,一會翻完半本……」
大家差點吐血:「就這?」
王向紅想哭:「是的,我沒探聽錯,他們宿舍的都說李建彪是個鬼才,不過他不愛說話,人緣也不好,他們宿舍整天拿他開涮。」
想想也是,一個髒兮兮娘娘腔的男生,偏偏又凌駕於所有人,人緣確實好不了。
「算了,他是特殊情況,咱沒法比,還是老實學習吧。」顧清溪這麼提振大家的精神氣,於是一群人都點頭:「這種人也就是一萬個人中出一個,不要和他比。」
不過可惜的是,很快,他們發現班級里除了這個鬼才李建彪,還有別的幾個,看上去都有點超脫於她們。
一時大家多少有些受打擊,不過想著,表面上看起來好,未必是真好,她們也都是拔尖的,誰還能不如人?當下越發加足馬力努力學習,一個個幾乎連吃飯都要節省時間。
這天周六了,顧清溪凌晨六點就爬起來學英語背單詞做數學題,到了下午,總算是把計劃的任務完成了,鬆了口氣的她趕緊抽時間過去找蕭勝天。
收拾東西過去的時候,宿舍里幾個女生恰好也都在,看到這個,難免好奇。
這幾天大家一起吃飯睡覺上課一起遭受天才同學的雷霆暴擊,已經有了患難與共的友誼,不過她結婚的事,到底是太隱私,大多沒好意思問,馮銘銘倒是和顧清溪無話不談,但人家馮銘銘對於這種結婚不結婚的事沒興趣,人家只會問:「自習室占到座位了嗎」。
現在看到這個,王向紅從厚實的數學分析中抬起頭來:「你怎麼這麼早結婚啊?」
顧清溪將書本都收拾好,換上了衣服:「從小就認識,感情到了這一步,自然就結婚了。」
王向紅試探著道:「他是做什麼的啊?」
她這麼一問,旁邊幾個女生,除了馮銘銘,也都看過來了。
學習的生活太枯燥了,大家奮鬥了一周,感覺忙得喘不過氣來,對於顧清溪結婚的事,好歹是一個新鮮事,讓大家在緊張的學習之餘起了一絲好奇心。
她們上次都見過蕭勝天,自然覺得這個男人氣質很特別,和班裡那些男生不同——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真切地意識到,不會在數學分析課上提出古怪問題打擊大家自信心的,那就是體貼好男人,如果能幫著打飯送水提個行李,那就更好了。
顧清溪當然知道大家好奇什麼,不過這倒是沒什麼隱瞞的,她不在意的事情,也就不介意說給大家聽:「他從小就輟學了,不過自強不息,現在自己辦廠開公司。」
大家聽到這個,恍然,恍然之後,多少有些惋惜。
什麼辦廠,什麼開公司,對於考上大學的天之驕子,都不太看在眼裡,她們覺得這個「太世俗」了。
「如果一個男人,既能輕鬆搞定數學分析,又能拎包送書,那才叫好。」
王向紅感慨。
其實現在大家上大學了,年紀大了,有的也難免動些心思,可是放眼望去,數學系的男生一個個都埋首學習,看著要麼邋遢要麼病弱,好不容易有個強健帥氣的,看上去也很飄忽,再就是任恩重這種明明學習也還可以,卻一股紈絝子弟氣息的,看著就不靠譜,找個合心思的對象真不容易。
顧清溪當然看出大家的意思,這個年代的大學生和後來的還不一樣。
在這個時候,畢業包分配,一輩子鐵飯碗,沒有生活的壓力,可以在大學這座象牙塔里盡情地過著陽春白雪的日子,也可以盡情地研究學問,用一句話說就是「攀登知識高峰」,聽到外面開公司掙錢的,都下意識地鄙薄。
只是世界終究會變,再過一些年,大學生們日子就沒那麼舒坦了,即使過去分配工作的那些人,也可能面臨下崗,哪怕留在大學裡教書一輩子,也要面臨論文職稱橫向縱向項目,哪有真正的象牙塔呢。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現在的舍友,就是最單純最可愛的,知道太多反而不好,當下和大家告別,提起自己那帆布包,出門去找蕭勝天了。
過去他們租的房子,蕭勝天卻不在家,她拿鑰匙開門進去,屋子裡倒是挺乾淨的,窗明几淨,她之前買的花也養得挺好,肥綠的葉子鮮亮,上面還帶著剔透水珠兒,看樣子才澆過。
顧清溪又跑去廚房,打開鍋,發現鍋里竟然是燉好的排骨,還是紅燒的!
當下頓時饞了,稍微熱了熱,就著旁邊的米飯先吃起來,吃得心滿意足,吃完後,顧清溪便燒了熱水,洗了一個澡。
她的東西並沒有全拿到學校,在這邊衣櫃裡也放了一些換洗衣服,顧清溪便找了一件棉布的睡衣。小地方的百貨商場並不賣睡衣,農村人也沒有穿睡衣的習慣,不過顧清溪卻自己用棉布自己縫了一件,寬鬆舒服,平時自己在家穿,甚至可以省了穿胸衣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