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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卓璣非常不滿,沉著臉,早沒了之前桀桀而笑的悠哉:「我倒是低估你們兩個小娃兒了。」
少年扭頭看他一眼。
卓璣背後肌肉猛地顫了顫,下意識後退半步,腦袋裡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線提起,扯緊了他呼吸。
不遠處師弟拼命給他遞眼色——援兵馬上就到了,再拖延一下就好。
卓璣冷笑幾聲,捋捋鬍鬚:「小姑娘,和老頭子我說說,你是如何發現我這偏殿裡藏著埋伏的?」
話音剛落,便是「咔噠」一聲。
啾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破壞掉了其中一個驚雷咒術陷阱,坦然自若得仿佛是奉蜂后之命來拆遷他洞府的。
完全就沒有顧忌洞府主人卓璣的心情。
那陷阱里封存的咒術可是金丹後期的咒術。卓璣心疼得眼皮直跳。
這兩個熊孩子!
啾啾仿佛這才聽見有人問話,站起來,沒有表情,語氣平淡乖巧:「因為我聞到了水蜜桃的香味。」
水蜜桃?
那是什麼?他聽過葡萄、油桃、蟠桃,卻從未聽說過水蜜桃!莫非——是什麼術語不成。
可惡,根本不知道水蜜桃啊。
卓璣眸光一冷。
他們之所以會陷入現在的困境,便是因為輕敵。以為區區兩個築基期小鬼,他們犯不著太費心思,就這一個偏殿就能搞定。
沒想到這兩個小鬼如此不簡單。
大意了。現在開始,他要謹慎分析他們的一言一行。
卓璣笑起來,不露痕跡:「小姑娘,你說水蜜桃?」
啾啾:「嗯,水蜜桃。」
卓璣冷哼一聲,面色一變,突然發難詐她:「小姑娘,這裡根本沒有水蜜桃,你想耍老頭子我不成!」
「不。」啾啾不為所動,永遠沒表情的臉讓卓璣看不出真假,「我真的聞到了。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
語焉不詳,故弄玄虛!
卓璣皺著眉揣測她的意思。
她有沒有在暗示什麼呢——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望向幾個師弟。有人目光一閃,有人垂首不語,有人面露恐懼。
沂山派是個畸形的門派。他們崇尚欺詐、搶掠與殺伐,並且認為「沒被看見的犯罪就不算犯罪」。一位弟子若是密謀殺了他的兄弟朋友,非但不會受到懲罰,還會因為手段隱秘利落而受到深處高位的女性們的賞識。
莫非,在場有人勾結了這兩個小鬼,這是他們的暗號,想藉此除掉其他同門不成?
正想著,站在左手邊師弟動了動,卓璣下意識將刀一橫!
那人卻只是抬起頭與卓璣對視一下,遞了個眼色——北營地的兩位增援來了。
卓璣一直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來一些。這下他們是六個人打兩個人了。就算他們當中真出了個叛徒,也能五對三。穩贏!
感受到那兩個金丹中期的靈力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被他們圍在中間的紅衣少年笑了:「你們可以六個人一起上,然後一起被我殺掉。」
瞞不住他。
卓璣面色一沉,不再多言:「上!」
他抬起手,話音剛落,六個人便化作六道黃光,直直騰空,射向最中間的少年!
少年巋然不動,只是嘴角越揚越高。
而不遠處的少女也破壞了第三個陷阱,不咸不淡地看過來。
卓璣冷不丁地撞進少女眼裡。幽深、暗黑,像是懸崖下平靜的死水,帶著種能將人拖下深淵的神秘。
左右兩側的師弟都似乎靠攏了他,兵器上帶著風聲,割得人耳朵疼。
!!!
刀光突然一收,卓璣仿佛絕望的老鼠,猛地一個急剎,一瞬間往後彈開兩丈遠!
「卓璣師兄?」
師弟們也在同一時間跟著急急撤退,怔忪發怵。
紅衣少年不明所以地歪過頭,居高臨下:「不上嗎?」
卓璣大口喘著氣,擦了一把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盯著啾啾,目光謹慎驚駭。
這女子,故意滿臉無害地拿個不知所謂的東西詐我等,說什麼聞到了「水蜜桃」的香味,引我等互相防備猜忌,甚至自相殘殺!
她一定早就猜到了這個局面,說不定正在心裡陰險睥睨地嘲笑我等。
當真是老謀深算,心機深沉!
第25章 (三合一) 你本來就該叫……
沂山派是個猜忌成性的門派。
一見卓璣這副樣子, 其他弟子都退到一邊,只做防備而不進攻。
這狗卓璣,怕不是想故意引我等上前與那少年廝殺, 他好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他不動, 我等也決計不動!
整個大廳陷入了詭異的凝滯,只有啾啾移除陷阱的窸窸窣窣聲。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少年臉色冷下來:「還打不打?」
他這一冷, 其他人的心也都跟著一冷。
鍾棘還在等他們出手, 結果一群人就這樣畏縮不前了。他不由得斂起笑, 瑞鳳眼裡鍍上不耐煩的色澤。
沂山派弟子們眼睛快抽筋, 瘋狂給卓璣遞眼色。
問你呢,還打不打。
卓璣咽了下口水, 感覺額頭上的汗水越擦越多。
打不打, 他比誰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顯然, 面前這個少年是絕對的敵人, 必須要解決掉。
可還有個未知的叛徒, 也同樣棘手。就怕他出手的一瞬間, 那叛徒的刀也砍上了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