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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鵲知道自己有些不同以往的乖戾放肆,仿佛一直以來包裹住她的那團繭被打破,她變成了一隻蠢蠢欲動的小蛾蠓,急需做些什麼,去飛蛾撲火,或是被澆滅。
這會兒聽見昆鷲的問題,她歪了歪頭。
她生氣了嗎?
棠鵲一臉無趣:「我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好笑?」
「那師姐現在肯定也覺得我是個壞孩子了。」棠鵲低聲道。
就因為她頂撞了她。
藏雀山——說不定柘陽城的風向都已經變了。
啾啾從小陰鬱冷漠,心思深沉,可就因為悲歡樓那事,她成了大家口中的可憐孩子,一舉一動都值得理解。
而棠鵲一向與人為善,待人真誠,現在卻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不管做什麼都引人猜忌。
真可笑。壞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好人卻不能做錯一件事。人們總是這樣輕易的去評價他人,憑什麼?
昆鷲冷笑:「區區醫修而已,在意她做什麼。回頭我自會收拾她。」
棠鵲沒說話,突然轉過身,目光捕捉到了那邊短髮的少女。
那小姑娘只是輕輕一瞥她,便移開了視線。身影樸素,腳步匆匆,仿佛一柄劍的殘影,輕易地穿破碧水雲天。
棠鵲抿了抿唇,也加快速度,繼續奔赴那講法的玄機壇。
其實原著中也有棠鵲不顧心境執意修煉的情節,是在棠鳩化魔傷害了她朋友之後。棠鵲同樣頂撞了回春堂的師姐。
不過那時讀者的評論都是支持的。
「傻逼師姐,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靠自己揣測去定義我女兒?」
「懟得好,鵲鵲好酷!」
「鵲鵲終於不再活得那麼壓抑了,敢於釋放自我真的很棒,一路走來太心疼了嗚嗚嗚!」
……
不過這些和啾啾都沒有關係了。因為她沒有化魔,至少在這一點上她可以問心無愧。
她現在直奔天星閣,在這裡,她可以用她的門派貢獻兌換一件法器。
其實啾啾現在的戰技已經不太需要法器,尤其是這些下品法器。
但它們好玩呀!
就像遊戲裡打boss才會爆的特殊裝備一樣,每一把都能開出不一樣的技能,多有意思!
啾啾像小孩子一樣興致勃勃。
天星閣值守弟子將庫中目錄拿給她,見她高興,又一起幫她挑選。
「這把劍叫長短劍,你正面拿它,它可以變長,你反面拿它,它可以變短。」
感覺沒什麼用。啾啾拒絕。
「這把劍叫弓劍。不是弓箭的箭,是長劍的劍,它可以幻化出一個供你使用兩息時間的弓。」
那也沒什麼用。一來啾啾不會用弓,二來就算是神射手,也沒法在兩息時間內瞄準射擊。
「這把叫貓劍。你用靈氣催動它時,它會化出一隻幼貓來蹭你——這是咱們天星閣兌換量最高的劍,猛男必備。」
「可我不是猛男。」啾啾惆悵。
正猶豫間,肩膀被人拍了拍,有人喊她:「啾啾師妹。」
啾啾回過頭,立刻看見張弛站在身後。不知為何臉上有些傷,正微微笑著。
她乖巧:「張弛師兄。」
「嗯。」
張弛應了一聲,抬眼看看她與那天星閣弟子正在觀看的目錄,虛擦一把汗。
「看來是趕上了。我剛去問世堂找你,他們說你來換劍了,我還以為我會來遲。」
說著,他將身後被布包好的東西遞上來:「給你的。」
長條的,堅硬的,有柄的。
啾啾愣住:「這是劍?」
「對,」張弛道,「小鍾說你劍斷了,讓我把它給你。」
他想了想,又壓低聲音:「這是小鍾自己鍛的,算得上咱們鑄雀峰排名前十的好劍。」
啾啾接了過來。
原來小鍾師兄之前說去鑄雀峰拿把劍,不是隨口說說。他有記得。
他這個人看起來毛躁躁兇巴巴的,其實意外還挺心細。
啾啾彎了下嘴角:「謝謝師兄。」
「不必謝我。」張弛催促,「你快試試。」
天星閣的貓劍最終沒能推銷成功,小姑娘轉眼間便和張弛去了練武坪,這裡有傀儡供他們練習。
鍾棘鍛的劍很輕,拿在手上幾乎沒重量。和他人一樣華美艷麗,劍柄上有啾啾經常用作標記的那些花紋。
幾乎點明了這是啾啾專用。
她催動它。
頃刻間,花紋如水波一般漾開,在地上綻放出一蓬蓬赤紅花朵,流光瀲灩。
「砰」的一聲,踩到花的傀儡悉數被炸成了渣!
木屑紛紛揚揚從空中飄落,碎得徹底。
強悍霸道。
張弛已經見識過這把劍,不算驚訝,但還是忍不住為那殺傷力極高的威力而心跳幾分。
啾啾則驚呆了。
美艷如鍾棘,兇殘也如鍾棘。還真是小鍾師兄會鍛出來的劍,狂戰士專用!
而且這強悍又華麗的招式,和啾啾幻想中的小花花招式很貼合。
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寶物。
「唯一不太好的是,這法器沒法在戰鬥中頻繁使用,要花一刻鐘時間去養它。」張弛道。
大部分強悍的法器都沒法一直使用——需要等它自己慢慢修復完畢,才能催動第二次。
一刻鐘,對於這種高級法器來說,已經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