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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
少年輕輕喘息。
他不得已抬起她下巴,強硬地把話題切回去,免得自己迷走在失控的感覺里。
「你太弱了。」
他虎著臉。總覺得他一不留神,她就會弱唧唧地死在別人手裡。
他知道自己有點不講理,畢竟明皎是個化神期修士,但鍾啾啾無所謂她死沒死的態度讓他很不高興。
「你能不能變強一點?」
啾啾抬起頭:「嗯。」
「哈?」
少女不親他了,坐得端端正正,眼睛黑得像沒有生命的寶石一樣,嗅著他甜甜的水蜜桃香,又乖巧又認真。
「……如果能雙修的話,我也許可以變強一點。」
第78章 你讓我做做準備。
鍾棘的表情一言難盡, 好像有點嫌棄,又好像有點糾結。總體來說是徘徊在「好噁心哦,小崽子怎麼喜歡這麼噁心的事」以及「算了隨她吧, 她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兩者之間。
鍾啾啾就看著他, 眼睛偶爾眨一下,一臉無害。但眼神又不怎麼和無害沾邊。
不知道是不是鍾棘的錯覺, 她對他的身體有種不露聲色的狂熱興趣。幽深的視線里流露出的, 是要讓他赤條條坦白於她。讓他徹底屬於她、變成她的什麼東西的意味。
與別人的垂涎不太一樣, 卻同樣讓鍾棘回到了小時候, 生出些被碰到就完了的直覺。
但他又想遷就她。就很糾結。
好半天, 少年漸漸不再發紅的瞳孔往旁邊拉扯一下,聲線低沉含糊:「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現在這副身體裡的修為與你差不多高, 雙修不會有什麼效果。」
他鬆口了?
啾啾覺得自己在強迫良家少女, 坐得更直, 搖搖頭:「不要你運轉靈力, 就單純地發生關係。」
發生關係。晦澀的詞語, 對於少年來說很陌生, 卻蠢蠢欲動。就字面意思來理解的話, 這個短語似乎代表他與鍾啾啾之間會有一種微妙的聯繫。
鍾棘:「喔——」
啾啾再湊近了一點, 乾脆雙手撐在床上, 湊到他面前:「可以?」
小姑娘總是死氣沉沉的,這會兒眼睛卻閃閃發光,像個正常人。那種明亮的期待讓鍾棘不得已將她從身上薅了下去:「可以是可以……」
他面露難色,很想滿足鍾啾啾,又怕心理上那一關過不了,到時候吐出來。
「……你讓我做做準備。」意外的有點弱勢。
啾啾愣了愣,竟然感到了一絲緊張:「嗯!」
她理解。電視劇里也經常看見差不多的場景, 女主角對男主角說「不行,我還沒有準備好。」
鍾棘是Omega嘛,做準備什麼的,很正常。
安靜了一會兒。
「開心了?」少年瞥她。
小姑娘點頭。
於是鍾棘又將她拎了回去。
啾啾覺得他這薅開又收回的無意義行為很有意思。她被鍾棘按進了懷裡,躺到他曾經睡過的床上,這次少年的上身沒有衣物遮擋,只隔著一層紗布,體溫灼熱。
「睡覺。」
「這麼早?」
鍾棘頓了頓:「晚上去神仙井。」
他沒有細說。啾啾卻立刻明白過來——指的應該是將他本體困住的地方。她「嗯」了一聲,將毛茸茸的腦袋埋進他懷裡。
……
實際上,這天晚上他們並沒有去成神仙井。
因為鍾棘做了個噩夢。
夢見他坐在一塊墓碑上,很沒規矩,用手心不住磨弄那塊石碑,半垂著眼。不知道為什麼,神情漠然,沒有什麼不爽也沒有什麼期待,仿佛是鍾啾啾日常的那種狀態,有莫名的倦怠和厭棄在身體深處擴散。
他這種樣子讓他自己都看不習慣,想要打一架,叫醒自己,卻又在看見墓碑上文字的時候,突然一停!
——鍾啾啾。
這是鍾啾啾的墳墓。
她這次不是讓人懷揣著渺茫希望的消失,是真的死了。死在他手中。
野獸般胡作非為的少年,白日遊走在刀光劍影之中,夜裡卻如同狼獸的幽影,疲憊又繾綣地倚靠著墓碑,像是守著他唯一的溫柔,又像是回到了他珍貴的歸宿。
她走得倒是瀟瀟灑灑,留他在墓邊度過漫長歲月。
少年睜開眼,呼吸不太勻淨,遠處一方燭火落入眼中,熠熠跳動。
小崽子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壞毛病,又叼著他指尖在啃,鍾棘換了根手指塞給她,擰著眉。
按照約定,找回本體之後,他要殺掉她……許久後,少年煩躁地嘁了一聲。
鍾啾啾今天沒來他識海睡覺,鍾棘索性去了她識海。
卻沒想到啾啾也在做噩夢。
或者說不是噩夢,她很清醒,坐在識海中,看向頭頂的天空。一隻巨大的眼睛在雲上與她對視,時不時眨一下。
啾啾眼睛也偶爾眨一下。
修士到了金丹期之後,感知能力更強,對神識紫府的掌控力也更強。仔細想想,這還是啾啾升上金丹期後第一次睡覺,沒想到就在識海中見到了這麼個東西。
過了好半天,對方先沉不住氣了:「你怎麼不問問我是誰?」
聲音有些耳熟。
啾啾從善如流:「你是誰?」
那眼睛彎了彎,萬般自豪,用介紹神秘嘉賓的口吻介紹自己:「我便是你拾得的魂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