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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點頭:「對,我覺得這事情不太對,才讓人追蹤這車的以前,可也只能查到當晚的三天前,線索就斷了。」
看到顧寅笑意收斂,李哥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失落:「我的人並沒能找到換了車牌後使用那輛車的人的身份,不過根據時間來看,並不是朴先生。」
顧寅「嗯」了一聲。
他那天晚上也不確定車上的人就一定是朴桐仁。事實上,顧寅也不希望是朴桐仁。
李哥正色問:「顧先生,你是不是得惹上了什麼人?」
顧寅莫名:「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惹上什麼人?」
李哥:「……」
李哥:「據我的人調查,這事應該和黃氏集團沒有什麼關係,做到這份上,應該是您的私人恩怨?」
顧寅思慮著,緩聲說:「不知道,不過我交代了謝奚讓他多注意點…我實在沒想到那輛車被報廢了沒有後續…」
至此顧寅才覺得事情可能比他想像中的更嚴重。
他需要提高防範了。
「雖然和朴先生沒有關係,這事我還是會繼續調查。顧先生也是,雖然安全要注意,但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對了,您不是要找老爺子嗎,老爺子今兒個知道您過來,提前用了早餐,現在正在後院曬太陽看報紙呢。」
李哥也是擔憂的,忍不住多提醒了顧寅幾句。
顧寅點點頭,找去後院見梅老爺子。
多日未見,梅老爺子看到顧寅的第一句話是:「哼哼,來了?來了就殺一盤。」
顧寅:「……」
有些哭笑不得,當初是誰說下棋無聊的?
不過老爺子發了話,顧寅當然會奉陪。
兩人轉戰書房,棋盤鋪好,先下了一局玩玩。
等一局完了,再下時梅老爺子沒了那麼大的癮,邊下棋邊讓顧寅匯報公司方面的那些事。
「做的不錯,讓你先拿南江的兩個公司過過手,你也沒讓我失望。」哈哈一樂,梅老爺子覺得有趣:「黃氏怎麼也沒想到我會讓你接手吧,那群混蛋小子,還有的虧讓他們吃。」
對此顧寅只是笑笑,匯報公司的事不是他這次來的重點。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多知道些跟渣攻四號的劇情信息。
比如,原文裡被渣攻四號買走的那塊地。
比如,渣攻四號的母親。
以防萬一,顧寅不太想那塊地繼續空在那裡。
乾脆,顧寅有話直說:「老爺子,北江被您視為勳章的那塊地,您真的打算一直把它空在那嗎?」
提到年輕時的驕傲,梅老爺子目光炯亮:「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問一問。」顧寅笑了笑,說:「我是覺得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做些什麼。」
「做什麼?」梅老爺子打量著顧寅:「小子,我可給你打個預防針,你可不是第一個來老頭子我這提這塊地的人,你想知道之前那些人都怎麼樣了嗎?」
嘿…咋還嚇唬人呢?
但顧寅是誰,別人吃這套,他可不吃。
照樣笑盈盈的,毫無俱意,顧寅說:「老爺子,我看您每年都給教育事業捐款,不少學校都成立以您的名字提名的獎學金…」
梅老爺子:「嗯哼?」
顧寅:「您乾脆再成立個什麼有建設意義的教育事業,以您女兒的名義,不也挺好嗎?」
顧寅話音落下,梅老爺子眼裡炯亮的光驀然暗了下去。
兩人面前杯盞中的茶葉沉沉浮浮,空氣突然地安靜。
扯唇一笑,顧寅率先打破安靜,「像您這樣的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心中只有事業,重心都放在星辰大海上,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陪伴重要的人,如今年老,才會日夜愧疚思念吧。」
顧寅是真敢說。
梅老爺子這後半輩子,就沒有人敢跟他說這種話。何況,還是一個小輩!
臉色非常難看,額頭上浮起青筋,梅老爺子怒斥:「顧寅!」
顧寅面不改色,沉聲道:「前半生的驕傲和後半生的遺恨,不如結合在一起,做點有意義的事?」
他還敢說!
梅老爺子猛地站起身,咬牙道:「你在教我做事!?」
顧寅也站了起來:「不敢,我只是提議。一來,是希望您可以把這種遺恨後悔釋放出來,不要日夜憋在心裡,二來,我只是想,以您如今的聲名,要是以您女兒的名義建設了什麼,也許…有一天,您的女兒會聽到、看到,也許,她有一天會明白什麼,回來看看?」
梅老爺子:「……」
暗淡渾濁的眼睛漸漸泛起濕意,不想在年輕人面前失態,梅老爺子柱起拐杖背身往窗邊走去。
背對著顧寅扶窗而站,梅老爺子努力維持著威嚴,「她不會回來的,她如果回來…這麼多年…別說回來,這麼多年,她哪怕,給我報一句平安,讓我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這份威嚴並沒有維持太久,除卻所有驕傲的光環,梅老爺子也只是個失落的被女兒拋棄的父親罷了。
脆弱,傷心,一次次期待,又一次次失落。驕傲的老人哽咽不成聲。
顧寅默默嘆了口氣。
他本意並非惹梅老爺子傷心。
但一個人願意袒露傷心,暴露脆弱,何嘗不是一種釋放?
顧寅:「如果您願意說,我隨時願意聽。不僅僅是今天,將來的每一天,我隨時都會聽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