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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明提著包都要走了,看著垂頭坐在位置上不動的林惑,鬼使神差地又停了下來。
「你……」
林惑抬起頭,見盛秋明還沒走,失落的眸子裡登時迸發出一絲驚喜和期待。
盛秋明愣了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你不去吃飯嗎?」
林惑點頭說要去,「你在邀請我和你一起嗎?」
盛秋明抽了抽唇角,「不是,我就問一下。」這富二代腦子果然壞掉了吧,吃個食堂而已,還邀請不邀請。
林惑又垂下了眼,「哦,我要去的。」
他只是潛意識不想一個人去。
對林惑來說,這裡的男生都可以說是alpha一樣的存在,哪怕他現在好像並不是Omega,但這種觀念不是一朝半夕扭轉得過來的。
之所以用好像,是因為林惑對男生氣味的敏感度依舊還在。
就像剛才,就因為祁嘆離得近了一些,他就頭暈手軟,就更別說人滿為患的食堂了。
如果沒人願意和他一塊兒的話,林惑也只能自己一個人走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有和這位叫盛秋明的同桌的關係好到可以隨便要求的地步。
「那我先走了。」
盛秋明又看了林惑一眼,他總覺得林惑好像還有什麼話沒說。
可是他們關係並不怎麼樣,也沒有義務和心情去探索。
之前林禍那麼瞧不起他,他能多問一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林惑同樣也是這麼想的,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嗯,去吧。」
看著林惑那張淺笑的臉,盛秋明最後擰著眉離開了教室,還產生了一種良心痛的錯覺。
教室里很快空了。
林惑簡單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迎面走來一名女生。
看到她的時候,林惑神色有些不自然,腳步頓住了。
陳嫻只是忘記拿飯卡,沒想到回來還會碰到沒有走的林惑,瞬間開始懷疑林惑是不是故意來堵她。
「你怎麼還在這裡?」
這個問題,林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沒有回答的必要。
他還在這裡,自然是走得慢,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
不過再看陳嫻一臉警惕的樣子時,林惑心下恍然,「你不要誤會,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
「說這句話你信嗎?」
陳嫻根本不相信林禍會改邪歸正,但凡這人有一絲良心,就不會用取消獎學金這種事情來威脅她!
昨天下午放學的時候還在校門口堵她強迫她當他女朋友。
就一晚上的功夫,突然說不會再對她怎麼樣?
這話鬼才信!
面對陳嫻的牴觸,林惑微笑不改。
他也沒說什麼時間會證明一切之類的表明決心的話,而是就說了三個字。
「放心吧。」
陳嫻怔愣住了,她忽然覺得眼前的林禍似乎要比以往順眼了很多。
本身林惑就長得很好看,是那種典型的漫畫美型少年臉,只是以往總是吊著眼睛看人,表情又浮誇,才總是讓人忽略了他的顏值。
此刻林惑安靜下來看人,那張巴掌大的精緻小臉迎著陽光白得像一捧純潔的雪。
這麼幹淨剔透的人,心靈又豈會那般污濁呢?
也就在兩人相顧無言,氣氛莫名靜謐安寧的時候,一道清冽的氣息忽然從走廊處席捲而來。
像出鞘的劍一下子插進林惑的身體裡。
大腦嗡的一下,他當場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四肢的力氣似乎瞬間被抽空了一樣。
林惑軟綿綿地往後退了幾步,撞在了教室的後門框上。
直至這股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過來,將他包裹得嚴絲合縫,他這才巍顫顫地抬起頭,害怕地看向莫名出現在此處的祁嘆。
奇怪,這裡沒有ABO,為什麼祁嘆的氣味會瞬間如此濃郁。
到底是祁嘆不對勁兒,還是他鼻子不對勁兒?
等一下!
林惑猛地想起旁邊還站著個陳嫻!
現在可不是糾結氣味的問題,而是祁嘆會不會看到他們站在一塊兒誤會了什麼?
只是林惑剛要解釋,整個人就被祁嘆抓著胳膊狠狠往外一拖。
「祁……」
陳嫻看到祁嘆過來,還有些高興,以為祁嘆是不放心自己過來找她的,正想開心地喊他名字,誰知道祁嘆根本沒看自己。
反而是冷著一張臉很粗暴地將靠在門上的林惑給拽走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微微怔愣,總覺得事情有些怪怪的……
再怎樣,祁嘆也不會這麼無視自己啊?
可很明顯,從祁嘆剛出現在走廊到離開,他的目光一直鎖定的都是林惑!
哪怕那個目光像是要吃人!
一聲悶響。
林惑被推在樓道間的牆上。
脖子又被一隻精瘦有力的手掐住,被迫仰起了頭無力地汲取著周遭的空氣。
祁嘆湊近林惑憋紅的臉,聲音沒什麼溫度,「昨天晚上的教訓還不夠?過一晚上就忘了?」
少年身上的氣息不加掩飾,隨著怒火上升愈發濃郁鋒銳,仿佛化成一根根綿細的針刺進皮膚里,鑽入血液中。
林惑本來就有點兒頭暈,加上還有些感冒,感官的敏感度比往日提高了好幾倍,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