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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悲催的是連續幾次吊車尾,班主任都坐不住了,喊他去辦公室,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又或者家裡出了什麼事,怎麼成績下滑這麼嚴重。
蔣秋嘴裡發苦,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他以前全是靠得蕭楚才能考那麼好?
支支吾吾半天終於想到一個藉口,說寒假裡媽媽受傷閃到腰,爸爸工作不順心,沒辦法集中精力學習。
班主任了解完情況,特別同情他,好好安慰了一下,然後給他灌了不少雞湯,最後讓他好好學習。
回到座位,蔣秋痛苦地抓住頭髮,不懂怎麼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上學期傍上顧寧珏這個冤大頭,吃喝不愁不說,隔三差五還能收到昂貴的禮物,他爸媽特別高興,以自己這個兒子為榮。
家裡雖然賺不到大錢,至少每個月都有進項。
現在卻不行了,他媽自從扭了腰,隔三差五說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要在家裡躺著。
他爸重新學習駕駛相關的知識,但是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到現在都沒學出來,也不能繼續開計程車賺錢,只能啃老本。
前幾次考試結束,他媽還問他要獎學金,可蔣秋成績這麼差,哪兒來的獎學金?
最後只能忍痛將顧寧珏送他的那些東西賣二手,湊了一些錢給他媽。
不過今天看班主任的態度,成績下滑這件事估計瞞不住。
想到放學後即將面臨的狂風暴雨,蔣秋忍不住瑟瑟發抖。
耳邊熱烈的討論還在繼續,蔣秋煩不勝煩,就在他控制不住要發火的前一秒,突然想到什麼,眼中閃過惡意的光芒。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那個,澗仁——」
蔣秋拉了拉好朋友的袖子,裝出為難的表情。
周澗仁立刻上套,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顧寧珏聽到他們的交談內容,忍不住皺眉,心裡更加不屑蔣秋那些下三濫的小手段。
但蔣秋針對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討厭的人,他便沒有多說什麼,還有點期待。
幾分鐘後,上課鈴響了,班主任笑著拿著幾個信封過來,「剛剛我讓班長把排名表貼在教室後面,大家應該都看到成績了吧?」
「老規矩,我們先表揚一下顧遠修同學,恭喜他再次考到班級第一和年級第一!」
話音剛落,熱烈的鼓掌聲響起來,衛陽等人還特別高興地吹起口哨烘托氣氛。
其他東西對顧遠修來說都是浮雲,但對上沈熠然彎彎的眉眼,心裡才真正有了高興的感覺。
「這是你的獎學金,收好,別弄丟了。」班主任讓顧遠修上講台。
本來很正常,結果周澗仁突然開口,「老師,我有話要說。」
班主任愣了一下,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什麼話?你說吧。」
「顧遠修又不缺錢,我覺得這筆獎學金應該讓給其他有需要的人。」周澗仁回答得不卑不亢。
「啊?」班主任畢竟剛畢業沒多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可是這是顧遠修同學的獎學金——」
「我剛剛聽到了,他說想用這個獎學金請客吃飯,與其把獎學金花在這方面,幫助那些家庭貧困的學生不是更有意義?」周澗仁脊背挺直,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沈熠然聽不下去,直接站起來,「請客吃飯怎麼是浪費了?有本事你別吃飯啊!」
班主任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到,剛要打圓場,周澗仁直接開罵,「你們這些人真噁心,寧可拿著獎學金揮霍都不肯幫助其他人,太自私自利了!」
沈熠然環顧四周,發現不少人都贊同周澗仁的話。
要是不能將對方打壓下去,自家小孩兒的名聲肯定要受影響。
這周澗仁還真打了一副好牌,話說到這程度,哪怕顧遠修當真把獎學金讓給貧困生,人家感激的也不是顧遠修,而是仗義執言的周澗仁。
可惜沈熠然不是十幾歲出頭的小屁孩兒,周澗仁這點道行在他眼裡還真不夠看。
他微微一笑,有條有理反駁道,「首先,國家和學校對貧困生有專門的補助,就算沒有別人讓的獎學金,他們也不至於沒學上或者餓死。」
「其次,獎學金就在那裡,誰有能力誰就能拿到,貧困生想要獎學金,自己努力學習然後光明正大地拿,不比打著貧困生的名號從別人手裡搶好?」
「再說了,獎學金是給優秀學生的獎勵,他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別人有什麼權利指手畫腳?」
「更何況這點獎學金哪兒夠幫貧困生?銀行錢多,你有本事跑銀行門口哭去,跟人家說反正你銀行里有這麼多錢,拿出一點分給窮人,不然就是自私自利,看人家工作人員理不理你!」
「還說我家小修噁心,你這種欺軟怕硬、道德綁架別人的傢伙才更噁心吧!」
「要像你這樣搞,辛辛苦苦最後為他人作嫁衣裳,誰還願意好好學習?」
沈熠然直將周澗仁懟得啞口無言。
「再說了,幫助貧困生為什麼一定要用別人的獎學金?真有這個心思你把自己的零花錢省出來給有需要的人不就行了?」
「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真搞笑!」
周澗仁環顧四周,發現原本還有些贊同他的那些學生紛紛點頭,覺得沈熠然很有道理,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上幾分不爽和關愛智障的意味,他羞憤地漲紅了臉,趕緊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