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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沈父瞳孔劇烈震顫，臉刷的一下白了。
他看向沈熠然，那張揚自信的臉逐漸跟記憶中的愛人重合到一起。
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沈熠然都跟他過世的媽媽很像。
從前聽人說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沈父還不屑一顧，現在卻隱約懂了一些。
與此同時，那些被他故意扔到角落裡的記憶也逐漸浮現在腦海中。
遇到沈熠然母親前，他一直接受的大家族正統教育，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當中，所有事都力臻完美。
後來跟沈慕寒的母親商業聯姻，也是覺得這樣做互利共贏，沒有損失。
沈慕寒的母親遇到真愛提出離婚時，他那時候無法理解，卻也尊重對方的意見，兩人和平分手，沒什麼糾紛。
直到遇見沈熠然的母親，他才感受到生活的快樂。
沈熠然的母親懷孕時，沈父滿心歡喜，不但親自布置寶寶房，還專門花時間學習育兒技巧。
有次趴在愛人肚皮上，臉被小傢伙踢了一腳，怔愣過後，他開心極了，還買了不少足球，打算等孩子長大一起踢。
可這一切，都在愛人產後大出血之後消失殆盡。
曾經，他發過誓要好好保護這個孩子。
可到頭來傷害這個孩子最深的卻是他這個父親。
想到沈熠然將顧遠修帶回家那天，氣急敗壞之下說的「要是我媽知道她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被你這樣作踐，指不定多生氣」，沈父身體搖搖欲墜。
是啊，要是將來到了下面，愛人問起小兒子的事情，他該怎麼回答？
說他把對妻子過世的怨恨全都轉移到小兒子身上，通過忽視對方這種方式自欺欺人嗎？
沈父嘴唇顫抖兩下，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後悔了？」看到他這表情，蘇母嗤笑，狠狠地往沈父心口扎了一刀，「可你後悔得似乎有點晚，你看到然然的眼神了嗎？他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
辦公室里，數學試卷先出來了。
沈熠然隨手拿了班主任放在桌上的教案當草稿本，低頭做題。
班主任看著他肆無忌憚在自己教案上寫寫畫畫，心裡堵得慌。
沈熠然這樣子還有半分學生的模樣？
簡直放肆！
可這麼多老師和家長盯著，沈熠然父親在場，他不能像教室里那樣作威作福，只能強行壓下怒火。
班主任大學專業也是理科，初中數學對他來說特別簡單，因此，看著沈熠然那超高的正確率，班主任瞬間慌了。
這、這怎麼可能！
此時此刻，班主任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不過他依舊不信短短一個寒假的時間沈熠然成績就能突擊猛進，肯定是上學期故意藏拙裝作不好好學習的樣子拖他後腿！
班主任內心陰暗，看什麼都是黑色，他盯著沈熠然的後腦勺，眼中戾氣翻湧。
這不是正式考試，沈熠然做完題後檢查了兩遍，確保沒問題，直接將試卷遞給出題的老師。
老師在他做題的時候也在做，對比著自己的答案，很快給出分數，竟然比開學考試更高！
而且有幾道題沈熠然用的方法更加簡單，老師改完後，看著沈熠然的眼睛都在發光。
這要是他班上的學生該有多好？
數學試卷寫完，沈熠然又開始做地理試卷，看著他那遊刃有餘的模樣，班主任心裡的石頭越來越沉，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後悔與怨恨在心中不停翻湧，他恨不得大喊一聲讓沈熠然停下來。
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醒過來沈熠然還是那個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他保證不再，招惹對方。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班主任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承受。
最後一門地理考試結束，結果一目了然。
沈熠然確實沒有作弊，他也沒必要作弊。
「幸虧我速度快，不然就要錯過升旗儀式了。」下課鈴響起，到了大課間，學生們踩著音樂下樓，去操場集合。
沈熠然雙手抱胸，笑意盈盈看著班主任，「老師，按照之前的約定，該你去升旗台跟我道歉了。」
「如果不知道怎麼說措辭，我能幫你，畢竟上學期我也寫了不少檢討書，經驗豐富。」沈熠然說著，又刺了對方一句。
他向來以自我為中心，不得理都不饒人，更別提現在得理，可不得把這噁心人的班主任臉皮撕下來踩上幾腳？
說話間，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管家抱著一摞作業本和教輔資料站在門口，對著沈熠然微微欠身，「小少爺，這是您讓我送來的寒假補課作業。」
「老師你不是不信我寒假補課嗎？這些都是寒假裡家庭教師布置的作業。」沈熠然一個眼神，管家便將那些作業本分給在場的老師。
他們對比了一下字跡，確實是沈熠然寫的，看樣子寒假真的有在好好學習。
這下班主任徹底沒話說了。
他死要面子還想狡辯，沈熠然卻不想浪費時間，「老師，你都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和言語負責這種事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既然之前有膽子污衊我抄襲污衊我偷試卷，現在真相大白，還我一句道歉難不成還委屈你了？」
班主任負隅頑抗，艱難道，「我、我教了這麼多年學生，還沒見過哪個老師站在升旗台上跟學生道歉的！這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