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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被引進院子裡,利用落差在一個
丈余的小池子裡打了個轉,又出去了。
池子裡養著十幾隻大草魚,格外鮮活。
王力介紹道:「這是蕭大人的私產,也是錦衣衛辦差時的落腳之地。」
商瀾看完魚,再看院子裡正在曬太陽的盆景,誇讚道:「不錯,是個適合隱居的好地方。」
王力笑道:「確實,我來住過兩次,前面不遠 就是菜市場,離大街不遠,不但景色好,生活也很方便。」
正說著,李強推門進來,說道:「那姑娘果然去了漕幫總舵。」
王力替李強說道:「懶丫頭放心,老李細心著呢,漕幫總舵若有異動,我們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李強點點頭。
商瀾便放心地去房間休息了。
……
大約亥時,商瀾忽然醒了,與床榻下的一雙漆黑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大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知道不?」她抗議道。
蕭復尷尬地站了起來,解釋道:「晚上冷,我來看你有沒有蓋好被子。」
商瀾撇了撇嘴,心道,我看你是想偷香竊玉。
「我睡覺老實得很。」她說道。
蕭復笑了笑,回想著她在被子裡縮成一小團,動也不動的小模樣。她 就很像經常來他院子裡睡懶覺的狸花貓,如果能摟在懷裡一起睡……
咳咳!
「漕幫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商瀾揭開被子。
蕭復嚇了一大跳,趕緊挪開眼睛。
商瀾挑了挑眉,道:「我穿著棉睡衣呢。」她穿上拖鞋,趿拉著去著八仙桌旁,拎起暖瓶倒了兩杯水,然後在桌邊坐了下來。
蕭復心裡一暖,立刻坐了過來,說道:「漕幫還沒有動靜。」
商瀾哂笑一聲,道:「我明白了。」
蕭復道:「你明白什麼了?」
商瀾喝了一口水,說道:「因為我連宋立恆鏢車被劫一事的皮毛都不知道,所以他們放心了,並且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蕭復豎起大拇指,「確實如此。我們耐心等待幾天,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嗅到了味道,他們 就必然會有所行動。」
商瀾若有所思,「所以,你會派人劫持洛州派出的進京之人嗎?」
蕭復道:「是的。」
商瀾搖搖頭,「還是算了吧,緹騎都走了,你的安全會出問題的。」
蕭
復抓住她覆在茶杯上的手,鄭重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商瀾不愛聽這樣的話,說道:「會不會有事,不是靠我放心,而是靠大家齊心合力。」
「好。」蕭復把她的手從杯子上摘下來,拉到自已身前,用另一隻手蓋上,「我知道了。」
他在商瀾的指尖上親了一下,「晚上不要喝太多水,睡吧。」
商瀾感覺指尖被他嘬得酥麻,紅了臉,卻也沒抽回來,問道:「你睡在哪裡?」
蕭復道:「我 就在東次間。」
「不早了,去睡吧,白天還有事呢。」商瀾手上一用力,想把手抽回來。
蕭復用巧勁一帶,把心愛的姑娘帶到懷裡,盈盈一抱, 就鬆開了,然後轉身 就走。
商瀾感覺鼻尖還縈繞著清冽的松香,簾櫳晃動著,人卻不見了,她竟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
第二天起床時,蕭復已經不見了。
看房子的啞婆婆準備了湯汁鮮美的小餛飩和洛州有名的翡翠燒麥。
商瀾吃了個全飽,又請啞婆婆幫她換了個市井媳婦梳的髮型,穿著花色鮮艷的長襖,挎著籃子出了小院。
她今天要去運河上,與運河上的艄公聊聊,說不定能聽到更多的信息。
……
運河與良江在洛州城外並流,水面寬廣,兩岸青山遙遙,江上薄霧漫漫,風景極為秀美。
商瀾上了渡頭,挑中一條舊舊的小船——這種一般是橫渡運河或者在洛州城內航行的船,不跑長途。
她用洛州話問道:「大伯,包船行嗎?」
中年艄公道:「怎麼不行?老婆子,快把這位老客扶下來。」
商瀾扶著中年女人的手跳上船板,笑道:「我去上游荷仙鎮,有勞了。」
「好嘞,半兩銀。」婆子笑眯眯地伸出手。
商瀾瞄了一眼婆子的手,從荷包找出一塊將近一兩的銀放到她手裡。
婆子高高興興地收起來,給商瀾找了一個最舒適的地方坐下,燒茶水去了。
艄公一撐槁,船行了起來。
商瀾回頭看了眼王力等人,他們上了另一艘船,也在離開渡頭,彼此距離不超過五丈。
盞茶的功夫後,商瀾湊到婆子身邊,閒聊了幾句,熟悉後,她問起了水鬼一事。
婆子說道:「
水鬼是有,可他們不在城裡搶,也不會搶你這樣的客人,老客儘管放心。」她以為商瀾在擔心個人安危。
商瀾道:「商人和鹽幫的貨經常被搶嗎?」
水壺裡的水開了。
婆子給她倒了杯水,「那倒不至於,如果總被搶,漕幫 就沒生意了不是?」
商瀾把杯子放在固定的小几上,從籃子裡取出一隻大荷包,倒出幾隻銀元寶,說道:「只要二位能如實回答我的一些問題,這些銀子 就是你們的了。」
那婆子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