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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是皇親國戚,比商家的地位還要高些,園子也更大。
二人手牽著手,看花、看草、看英國公養的十隻鳥、三隻狗,不知不覺間太陽 就落山了。
回去的路上, 蕭復的腳步格外輕鬆,還沒到院子, 他便吩咐蕭誠跑步回去, 預備熱水, 準備洗漱。
商瀾臉上發燙, 卻也沒說什麼,還故意在蕭復的掌心撓了幾下。
蕭復心花怒放,只恨不得 就地把她正法。
二人都身高腿長,一路走得飛快,很快 就回了院子。
然而,此時太陽餘暉還在,霞光橘紅, 映紅了一大片雲彩, 院子裡依舊明亮。
臥房的窗子還敞著,輕柔淺淡的紅色紗簾隨風輕舞。
許媽媽、焦媽媽在收拾東西,蕭復的幾個媽媽也在整理蕭復的書房。
十幾個下人里里外外地忙著, 有說有笑,熱熱鬧鬧。
蕭復看一眼商瀾,「出去」二字像一團梗在喉嚨里的棉花, 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商瀾笑道:「不如我們玩玩牌吧。」
蕭復應了。
二人拉上蕭誠鬥地主。
倆貨都挺聰明,打兩三把 就上手了,只是經驗不足,剛開始的幾把被商瀾血虐。
第八把後,蕭復總結出一些經驗,開始反擊,變成二人虐蕭誠一個。
蕭誠雖一直輸,但他心大,貼一臉小紙條也渾不在意。
一更時分,天黑了。
院子各處終於安靜下來了。
蕭誠帶小廝們上了洗澡水。
蕭復讓商瀾先洗。
進淨房前,商瀾有預感——逗弄蕭復的設想未必能如願了。
進到淨房後,她四下踅摸一圈,然而屋裡既沒有門栓,也沒有頂住房門的大物件。
沒辦法,她乖乖脫掉衣裳下了水。
剛入澡盆,蕭復 就進來了。
他穿著她送的醬紅色長款浴衣,敞著懷,露出肌肉緊實的胸腹部,兩條大長腿被黑色長褲裹著,某地已然從小白兔變成了大灰狼。
「我們一起?」他看似徵求意見,其實 就是通知一聲,手上已經開始脫衣裳了。
商瀾道:「我
要是不同意呢?」
蕭復的浴衣便卡在了胳膊上,「那……我……」他慢吞吞地把衣裳穿起來,眼巴巴地看著商瀾。
行吧,懂得尊重人 就好。
商瀾初識某些滋味,感覺不錯,並不想真的拒絕,便抬起白玉般的手臂,手指輕輕一勾。
蕭復美飛了,褲子三兩下踩到地上,浴衣隨手一拋 就上了衣架,撲通一聲跳到了水裡……
二人一起洗澡,自然是要互幫互助,搓頭髮,搓口鼻,搓完上身,搓下1身。
里里外外,乾乾淨淨。
從淨房出來,蕭復找來一本一尺長短的彩頁冊子,塞到商瀾手裡,說道:「你先看看,然後告訴我最喜歡哪種姿勢?」
他拿過一張手巾,不緊不慢地幫商瀾擦頭髮。
商瀾確實好奇,飛快地翻一遍,然後推到一邊,說道:「 就那樣,畫技一般,我還是覺得這個不錯。」
她指著女子在下的一張圖——有人做苦力,她享用 就好。
這本冊子雖不正經,但大有來歷,乃是本朝非常有名的一位畫師所畫,比此人技法高明的春X圖實在不多。
蕭復大為好奇,三兩下擦乾商瀾的頭髮,說道:「把你的拿來看看,我品鑑品鑑。」
商瀾狡黠地一笑,拖著蕭復坐下來,說道:「好,我先給你擦頭髮,冷靜冷靜。有些事不能過度,不然鐵杵成針也是尷尬。」
「哈哈哈……」蕭復大笑,他捏捏商瀾的鼻尖,說道:「我是鐵杵,你是磨石夫人嗎?」
想起淨房裡的事,商瀾面紅耳赤,趕緊溜了。
她把裝畫的竹筒找出來,拿出慕容飛當初留下的那幅畫,打開,在蕭復耳邊說道:「這是我養父生前所畫,非常珍貴的一幅,你可要好好看看。」
「啊?」蕭復呆住了,嘴裡發出一個單音,又趕緊並了並雙腿。
他雖尷尬,腦子轉得卻不慢——慕容飛一案,商瀾此時才真正信任他。
蕭復深吸一口氣,凝神看了片刻,沒發現任何端倪,遂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畫的,你又是什麼時候拿到的,你想讓我看什麼?」
商瀾拿著大手巾在他的長髮上胡擼幾下,說道:「這是我養父留在客棧的,我從水裡爬出來後,偷偷潛回去一趟,發現他留下了這個,
我 就藏了起來。」
蕭復驚訝道:「我記得我讓李強王力搜過你的房間。」
商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把它包好,藏在乾淨的馬桶里了。」
蕭復的手抽筋似的縮了回去。
商瀾大笑,「放心吧,乾淨著呢。」
蕭復點點頭,手卻不再往畫上放,問道:「還有誰知道這幅畫,慕容家知道嗎?」
商瀾道:「除了我和你,沒有第三者。所以,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事關重大,畢竟,這是到目前為止唯一的線索。」
一旦為人所知,她要面臨的麻煩 就又多了一樣。
蕭復道:「我都明白,你做得很好。」
慕容飛死了,商瀾卻能死而復生,非是商瀾比慕容飛武功高強,而是商瀾另有奇遇,所以才有如今的商瀾。
這張畫,一定藏著天大的秘密,再小心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