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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時,中年人腳下不穩,被身後趕來的二人扶住了,三人一起上了棧橋。
「這二人是練家子。」蕭復走出來,站在商瀾身邊,恰好看到這一幕。
商瀾若有所思,視線在客船上來回逡巡一番,「客船吃水很深,這說明船上的人不少,然而只下來三
個,這是為什麼,難道還要趕路嗎?如果.....」
蕭復湊到她耳邊,說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瑞王混在送靈的隊伍中,走得慢就很正常了。」
商瀾反問:「你覺得呢 ?"
蕭復道:「我認為你想的非常對。」
商瀾「嗯」了一聲,「如果我想的對,那麼,紅牡丹客棧剛剛來的一船客人就可能有問題了。」
蕭複眼里閃過一絲陰冷,咬牙說道:「那正好 ,送上來門來了。」
連陰數天的兩張臉終於放了晴。
二人對視一眼,一邊假裝看風景, 一邊觀察下面的人。
孝服的中年人上岸後,機警地四下看了一圈,目光很快就落在商、蕭二人身上了。
他停下腳步,對身後二人說了句什麼。
那二人停下來,沒看商瀾蕭復,直接返回到船上去了。
中年人進了蘭花客棧。
蕭復道:「這回有八成像了。我們進去,讓蕭誠在隔壁看著。」
退到屋子裡,蕭復親自去隔壁房間吩咐了一聲,回來後,在商瀾唇上輕吻一下,說道:「你睡會
兒,剩下的我來辦。"
商瀾搖搖頭,「這個時候哪裡睡得著, 我們還是一起吧。」
蕭復摸摸她乾瘦的臉蛋,「也好。將心比心,如果是我,我也捨不得睡。」
二人在八仙桌旁坐下, 一邊推敲接下來的計劃,一邊等蕭誠的消息。
天很快就黑了, 蕭誠過來了,稟報導:「主子 ,暫時沒見到異常。剛才那船里又出來幾個人,男
多女少,好幾個戴孝的,應該是客人扶靈回鄉。」
運河水面平緩,如果沒有霧,很多客人會選擇夜航,但若不趕路,或客人暈船,走走停停同樣正
常。
商瀾讓蕭誠找來店小二,問問這個季節、這個時候起的霧,一般幾時會散。
店小二說,一般要很久,不會很快消散,所以這一片運河兩岸的客棧的生意才最火爆。
蕭復不確定瑞王接下來是怎樣的章程,遂決定速戰速決。
他讓蕭誠去通知其他錦衣衛,一部分注意蘭花客棧外的客船,一部分關注蘭花客棧下面那家客
棧。
一旦有異動就使用短銃,格殺勿論,力求不放走任何一個。
大約盞茶功夫後,二人下了樓,準備去外面看看,確定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出門前,蕭復囑咐道:「如果當真是他們,他們也一定很警惕,如果驟然遭遇,一定會大打出
手。」
商瀾豎起袖子,露出藏在裡面的短銃,「放心 ,我有準備。」
木製樓道又黑又窄又陡,蕭復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商瀾跟在後面。
走到樓梯轉折處,光線亮了些,就在還剩三個台階就能下去時,一個大漢忽然從拐角處閃出來,
目光凌厲地在蕭復臉上一掃,愣住了。
蕭復用短銃指住他,「不許動不許叫!」這是個小小的測試,如果對方心裡沒鬼,正常反應應該
是嚇一跳,然後因為沒見過短銃,再罵一聲「有病」。
然而,那大漢沒有那麼幸運,他屬於心裡有鬼的那種,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做出了拔刀的動作,
嘴裡還喊道: "這裡...
」
「砰!」蕭復開了槍,命中眉心,大漢倒了下去。
槍聲為號,不但錦衣衛的人明白,瑞王的人也明白了。
商瀾蕭復不敢耽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入客棧大堂。
七八個練家子從一樓的各個房間奔出來,還有大堂中用餐的七八個。
十幾個人眨眼間包圍了蕭復、商瀾。
二人都是神槍手,手持熱武器,對方人再多,也不過是送人頭罷了。
槍聲過後,蕭、商二人毫髮無傷地出了客棧。
「主子,小的在這兒。」蕭誠和錦衣衛們已經上了那艘可疑的客船。
"怎麼樣?"蕭復問道。
蕭誠道:「正在搜查,船艙里有一副棺槨,其他的還沒看見什麼?」
「諸位,諸位,無故登船是何用意啊?」那穿孝服的中年人從蘭花客棧小跑出來。
蕭復與他碰了個正著。
蕭復道: "錦衣衛辦案,那船是你的?」
中年人面色一變,停下腳步,長揖一禮,說道:「大人,那是學生租的船。家母前幾日在香縣過
世,學生要送家母還鄉。」
商瀾點點頭,難怪等了三天沒動靜,人家從京城折去香縣,再弄個路引扶棺南下,確實走不快。
商瀾問道:「怎麼稱呼 ?」
中年人道:「學生齊盞。」
蕭復挑挑眉,對商瀾說道:「聽說瑞王世子有個先生姓展名期,字望祥,想來就是他了。」
中年人抖了一下,「小人帶著戶籍呢,姓齊名盞,丁點不錯,還請大人明察。」
蕭復不理會,道:「走吧,我們上船看看。
」
「好好。」展期做了個請的動作,「大人請。」
三人上了船。
蕭誠也從船艙里出來了,道:「大人,哪哪兒都翻遍了,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