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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復揚了揚下巴,示意著擺在船艙中間的棺槨,「那個看了嗎?」
「這
....」蕭誠搖搖頭,「還沒有。 」
展期道: "大人,我國律法禁止開棺挖墳。」
商瀾冷笑一聲,「我國律法還禁止謀逆呢,你不一樣參與謀逆了嗎?展先生,你若執迷不悟,等
待你一家的只有死亡。」
展期不理會商瀾,繼續對蕭復說道: "謀逆?學生不明白這位大人說的什麼意思,但學生懇請大
人想想我大夏律法,作為正三品大員總不能知法犯法。」
蕭復道:「我最喜歡的就是知法犯法,你待如何?」
商瀾從蕭誠手裡接過燈籠,仔細研究一番棺材蓋,又推了推,紋絲不動。
展期看了一名女婢一眼。
女婢忽地撲在地上,拍著甲板,嚎啕大哭起來,「老太太,你老人家好慘啊,客死他鄉還不夠,
還有人想打擾你老人家的安寧。老天爺,你開開眼,看看我們老百姓吧,死人都沒有活路了,啊,啊
啊啊,啊....
」
此女聲大,哭得抑揚頓挫,江岸靜寂,很快就引出來一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寂寞旅人。
蕭誠掏出短銃,按在此女頭上,「再吼我就殺了你。
」
女婢的「啊」聲夏然而止,就像被剁了脖子的雞。
展期看看周圍,激動地說道:「諸位評評理
,學生無官無職,只是送家母靈柩回鄉,錦衣衛一沒
物證,二沒人證,張口就要開棺,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錦衣衛在大夏臭名昭著,老百姓又恨又怕。
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在黑暗中說道:」就憑人家是錦衣衛唄。 」
「對,錦衣衛草菅人命的事幹得還少嗎?」
"擦,都不要命了吧,敢跟錦衣衛對著幹?他要開棺,那就開嘛,臭不死他!」
蕭誠道:「對,憑什麼開棺呢?當然就憑這個,砰....」
他毫無預兆地開了一槍,子、彈擦著展期的右邊臉蛋飛過去,穿過耳朵,最後落到暗沉的運河
里。
展期慘叫一聲,捂上耳朵,腳下多了一塊碎肉和一灘帶味道的液體。
商瀾嫌棄地看了一眼,示意緹騎上前,把棺材打開。
棺材只稀稀拉拉地釘了四個,很快就打開了,一股臭味沖天而起,一聞就知道是屍臭。
蕭復看向商瀾的目光中有了一絲不確定。
幾個緹騎上前,把一個穿著盛裝、臉上蒙著蓋布的屍體抬出來,放在甲板上。
蕭誠再看一眼裡面,「主子,裡面沒有人!」
展期放下血淋淋的手,指著蕭復大吼道:「貪官,貪官,貪官!你辱我母親,就連我也一起殺了
吧,你殺了我吧!」
圍觀的老百姓也憤怒了。
"擦,這叫什麼事啊!」
「錦衣衛不就這個德行嗎?」
「娘的,人家好好扶靈還鄉, 他非弄這麼一出,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
「切,要真有天打雷劈,這世上早就乾淨了,惡人當道啊!」
蕭誠有些不自在,問道:「商副門主,怎麼辦?」
「稍安勿躁。」商瀾提著燈籠,走到屍體旁,扯開臉上的蒙布,笑了,「展先生,你多大了,你
母親多大了?」
已然是冬季,屍體雖腐敗,但容貌尚能看得清楚,老年人和年輕人截然不同——這是位年輕女
子,原為瑞王妃的婢女,勾弓|瑞王世子,春風一度後,被王妃處死了。
她沒有刻意掩飾女子的聲音,聲音尖,清脆,傳出去很遠。
老百姓們陡然安靜了。
展期再無二話。
他眼睜睜地看著商瀾的上半身探進棺材裡,先扔出一床錦緞褥子,東敲敲,西敲敲,末了摳起一
層蓋板扔出來,落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
她從棺材上跳下來,喜滋滋地說道:「瑞王殿下 ,好久不見。」
瑞王站起身,慢條斯理地從棺材裡跨了出來,看向蕭復:「你放心,本王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蕭復笑了,道: "隨時恭候王爺大駕?"
第174章 兩家
抓到瑞王,蕭復商瀾害怕再生事端,星夜返京。
商瀾在進宮的路上睡著了,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榻上,腰上還搭著一條胳臂。
身後的男人睡得極沉,平緩綿長的呼吸像一首舒緩的催眠曲。
她吸了吸鼻子,還是熟悉的清冽的松香味,遂打個呵欠,往男人懷裡窩了窩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大亮了。
商瀾被一陣茶香叫醒,睜開眼,蕭復正心疼地看著她的臉。
"吃幾天好吃的就補回來了。」她坐起來,接過茶水,喝一口漱漱口,吐到床下的痰盂里,然後一飲
而盡。
「真的渴了,還想要。」她把杯子塞回蕭復手裡。
「好。」蕭復捏捏她鼻尖,「睡醒了嗎?」
商瀾點點頭,"你呢 ?"
蕭復道:「我也醒了。」他去倒來一杯茶水,餵商瀾喝了,又道,「有個人他想見見你。」
商瀾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哪個?」
蕭復把杯子放在小几上,脫掉衣裳,鑽回被窩,抱住商瀾,說道:「你猜 ?"
商瀾感覺到了異樣,心神一盪,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都這個時辰了,我不想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