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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瀾知道他們關心自已,心裡暖暖的,拱手笑道:「事發突然,讓大家擔心了。」
黎兵正要說話,卻被蕭復攔住了話頭,「走吧, 路上再說, 以免夜長夢多。」
「是。」黎兵一擺手,幾名緹騎 就把幾匹駿馬牽了過來。
大傢伙兒上了馬,向西一路疾馳。
路上,商瀾知道了蕭復落水前後的具體經過。
蕭復剛到黃龍河 就遭遇了黑衣人的埋伏, 身中數箭。好在他的衣裳裡面還穿了件軟甲,羽箭進入皮肉不深,這是他得以活命的關鍵。
落水後,他跟商瀾一樣,也遭遇了潛流,但幸運的是,他還遇到了一截救命的大木頭。
當時下著大雨,能見度極低,他扒在木頭上,不驚動任何人地在河對岸上了岸。
之後轉去泰州。
泰州有幾名只有蕭復掌握的錦衣衛細作。
通過這幾名細作,他與皇上秘密取得聯繫,得到支援,並在確定商瀾失蹤後,立刻啟程前往昆州。
在前往桂東的路上,蕭復巧遇了張一劍。
張一劍想為自已討回公道,主動請求合作,他同意了。因為他的人不便出面, 就派張一劍去了崑山。
這 就是張一劍所說的「受人之託」。
張一劍從崑山逃出去後,蕭復很快 就知道了商瀾的具體位置,所以也 就有了商祺收到的那張字條。
考慮到商瀾在汨羅山比跟他在一起更安全,他沒有去找商瀾,輾轉幾省尋找線索,並暗中安撫各地官員,儘量把謀逆的範圍控制在兩桂地區。
直
到前些日子,他與商老太爺暗中會了一次面,(順便接到了蕭誠),這才親自趕到汨羅山,想把商瀾和龔守義的隊伍帶出來,但不巧的是商瀾已經走了。
於是,他改變了計劃,趕來狼城,並讓龔守義帶一輛炮車埋伏在城外,隨時準備接應。
……
狼城兩翼都有叛軍駐紮,不好通過,如果退回到曲州,可能與圍堵龔守義的兩千叛軍相遇。
所以,一干人從曲州和狼城交界穿過去,迂迴到新山省和桂東省交界,他們將從這裡折回狼城,與大軍匯合。
疾行兩日,一干人和龔守義的大隊人馬匯合,再走三日, 就到了袁江縣境內,這裡距離小郎山不到八十里。
蕭復讓蕭誠通知龔守義,要求所有士兵停止行進。
龔守義從後面趕上來,說道:「蕭大人,我們不走了吧。」他用的陳述句,對此顯然毫不意外。
他們裡應外合,打爛了狼城南城牆,任博揚知道蕭復和商副門主都在此地,不可能 就這麼放過他們。任博光離的遠,暫時追不上來,但任博揚一定會有所布置。
蕭復指指前面的一道山脈,道:「都說倦鳥歸林,但據我觀察,那座山安靜得很。」
龔守義點點頭,「確實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那我們怎麼辦?」
蕭復道:「原地休息,埋鍋造飯。」
「行,我把炮車調到前面來,以防萬一。」龔守義轉身 就走。
商瀾道:「龔參將粗中有細,知進退,倒也是個人才。」
蕭復牽住她的手,道:「當然,他與任博揚關係一般,卻能穩穩地把持住火器營,足以說明他的能力。」
……
龔守義的人手腳麻利,很快 就完成了安營紮寨的工作。
炮車調過來了,篝火也燃了起來,裊裊黑煙盤旋上升,空氣中有了煙火味。
商瀾坐在炮車邊緣,一邊看著前面,一邊有一搭無一搭跟李強說著話,「老王怎麼樣了?」
王力的傷口有些發炎,這幾天一直在昏睡。
李強道:「那會兒醒了,精神頭好多了。」
商瀾鬆了口氣,「那 就好,那 就好。」要是因為她的魯莽,而害死了王力,她會自責一輩子。
李強道:「商副門主不必把責任攬到自已身上,我們
是錦衣衛,死了活著都是命。」
商瀾知道他說的對,但她 就是不想看到有人因她而死。
她笑著說道:「所以,我做個門主便也罷了,將軍是做不了的。」
李強道:「商副門主慈悲心腸。」
說話間,前面的山裡似乎有了動靜,雖看不太清,但能感覺得到。
商瀾站了起來,與正走過來的蕭復說道:「好像來了。」
蕭復點點頭,摟住她的肩膀,說道:「別怕,我早有安排。」
商瀾挑了挑眉,「你放心,我並不害怕。」
蕭復小聲道:「你不怕我怕。」
在找到她之前,儘管知道她不會有事,但他也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的安全。
她死,比他死更為可怕。
龔守義和他的炮手 就位了。
龔守義道:「炮兵調整炮管,準備開炮。弓箭手準備弩/箭和炸彈。」
黎兵也道:「所有人,子彈上膛,準備戰鬥。」
「是!」一干錦衣衛從背後取出新式火器,迅速散開,呈扇形站成三排。
盞茶的功夫後,敵軍潮水一般地涌了過來,中間步兵,兩翼騎兵,速度不快,隊形不散,粗略估計,足有上萬餘。
蕭復道:「彈/藥有限,務必不能浪費,瞄準了再射。我們的武器遠比對方精良,以一敵十輕而易舉。」
「是!」士兵們齊齊應和,士氣極為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