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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瀾無奈地搖搖頭,一個敢說,一個敢聽,都什麼人啊。
她問道:「刺客有多少人,拿的都是什麼武器,武器一樣嗎?」
一個受了傷的隨扈道:「十個人,領頭一人拿的劍,其他人都是刀,刀好像都是
一樣的。」
商瀾若有所思,「衣裳和面巾一樣嗎,有沒有人說話。」
那隨扈道:「沒說話,衣裳不一樣,但面巾和斗笠是一樣的。」
她再問:「搶錢了嗎?」
那隨扈道:「說是劫財,但錦衣衛來的及時,什麼都沒搶 就跑了。」
商瀾一邊在本子記一邊問,「縣主有仇家嗎?」
「這……」隨扈遲疑了一下,露出一個『這還用問嗎』的眼神,「有是有,不過都是女眷, 就像喬家三姑娘,禮國公家的幾位姑娘……」
商瀾把人名寫下來,感覺這些都不太可能,便又細細地詢問刺客有沒有什麼特徵。
身高、體型、是不是會武功,衣裳有沒有特點,什麼顏色,有無特殊的味道等等。
下人們記得的不多,但有一點很值得注意——一個婢女說,領頭那人靠近時,她曾聞到過羊膻味——她不喜歡吃羊肉,所以對這個味道特別敏感。
把下人們帶下去。
商瀾問縣令:「邢大人,城裡有幾個羊肉館?」
邢縣令道:「只有一家,在城西,生意還不錯。」
蕭復便道:「我們去羊肉館,王爺和子期在這裡主持一下。」
陳熙遠有些遲疑,「縣主醒了怎麼辦?」
齊王也有些擔心,「這丫頭瘋起來不好對付,商大姑娘在才更穩妥些。」
縣令道:「王爺、陳世子請放心,內人已經餵了安神湯,縣主短時間內不會醒。」
二人這才放下心,把蕭復三人送了出去。
一行人先到羊肉館。
羊肉館已經關門了,但打更的老頭還在。
他找來後院住在後院的幾個夥計。
夥計說,下午館子裡來了九個人,領頭的口音是京城本地的,叫了一大盆紅燜羊肉,三隻鹽水鴨,四斤酒,快吃完的時候,又來了一個,把九個人叫走了。
幾個人全程喝酒吃肉,說話極少,即便說,也只是誇誇羊肉好吃,鹽水鴨做得地道。
商瀾問了容貌,夥計著重說了領頭一人。
她畫了一張人像:白臉,掃帚眉,四方下巴,耳朵旁有個不大的黑痦子。
調整到夥計說「 就是他」時,商瀾等人離開了飯館,從北城門出城,往案發地去了。
案發地除了血跡,什麼都沒有了——
對方來得快、撤得也快,除了一堆凌亂地腳印,沒有任何遺留。
商瀾和蕭復等人悻悻而回。
他們先去上房探望一番,見平寧縣主還在睡,便去了縣衙的籤押房。
齊王和陳熙遠也跟了過來。
齊王問道:「怎麼樣,有眉目了嗎?」
蕭復道:「這樁案子不簡單,箇中內情明日 就報給皇上。」
這句話翻譯過來 就是,案件複雜,牽扯很大,你 就不要問了。
齊王正好也是個不愛操心的人,他點點頭,「好,那你們操心,我和子期先回客房休息了。」
齊王和平陽侯世子都沒資格聽,邢縣令 就更不想聽了,趕緊以張羅夜宵為藉口,回內院了。
剩下的都是自已人。
蕭復道:「很顯然,劫匪在莊子附近安插了人手,目標未必是平寧縣主,也不是齊王,而是我。」
商瀾點點頭,論仇家,誰也沒有蕭復多,這個邏輯能夠自恰。
她問道:「那他們又為何朝一個弱女子動了手呢?」
蕭復道:「永樂長公主脾氣不好,她這一通怒火終究要發在你我和平陽侯世子身上。現在軍里有不少人是鎮北侯的老部下,他們討厭我,進而也會對皇上不滿。」
商瀾有些發懵,所以,這 就牽扯到謀逆了?
太可怕了吧!
「皇上登基五年了,難道還會有人……」昭和帝有那麼廢物嗎?
蕭復道:「先皇的皇位有爭議,幾位老親爺一直不滿,這件事可能 就是某一位的手筆。」
商瀾覺得,人得有自知之明,這件事她不大合適插手。然而,這 就是六扇門的案子,屬於職責範圍內,又容不得她退縮,她硬著頭皮問道:「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蕭復笑了笑,認真地看著她,「是我的下一步該怎麼辦,不是你的。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會給祁門主發公文,親自解釋這件事。」
「蕭大人真仗義。」商瀾豎起大拇指。
蕭復道:「不,我這不是仗義。」如果是宋春負責京畿,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宋春打頭陣,有人鞍前馬後,錦衣衛省不少事,他何樂而不為呢?
「那是什麼,職責所在嗎?」商瀾開了個玩笑。
蕭復見她對自已的心意一無所知,不由有些泄氣,故意冷
笑一聲,挑眉道:「你猜!」
商瀾慢慢收斂了笑意,心道,神他媽你猜,我猜你大爺。
「哈哈。」她打了個哈哈,「無論如何,多謝蕭大人照顧。你放心,等你和我家芸菲成了親,我這個大姨姐,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蕭復:「……」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好啊,我等著你好好照顧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