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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太爺與他磨合一個多月,已經知道如何跟他打交道,遂立刻直接進入正題,「任家人逃離京城,任博揚已經沒有絲毫顧忌,等到了城下,我們小心為上。」
端王略一頷首,「駕!」他腳下一磕馬腹,便飛快往城門的方向去了。
他的親衛緊隨其後,幾個副將也跟了上去。
商老太爺看看左右親衛,小聲說道:「我們小心些。」
如果是宋立恆一案的幕後主使促使任博揚謀逆,那麼端王二十剛出頭,八年前才十三四歲,不具備在江洋省呼風喚雨的能力。
他一定不是那個人。
但人心隔肚皮,小心方能
長命百歲。
一行人行到一射之地時便停了下來。
一名親衛大聲喊道:「城牆上的人聽著,端王和商老將軍在此,速速叫你們主將出來。」
城牆上有人說道:「商老將軍朝廷這是沒人了嗎?」
「哈哈哈哈……」城上眾人大笑起來。
商老太爺並不理會那些嘲笑,大聲說道:「皇上有口諭,眾叛將聽著。皇上說,兩軍交戰難免傷亡,只要任博揚肯棄城投降,朕既往不咎……」
「哪兒那麼多廢話,放箭!」
暮光中的任博揚一擺手,數百名弓箭手從箭垛後站了出來,拉弓射箭。
「嗖嗖嗖嗖……」
羽箭雨一般地朝商老太爺等人射了過來。
商老太爺等人迅速打馬向後,退到射程之外。
端王淡淡道:「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多更,四千保底吧——寫的太卡了,一卡 就容易懶惰,必須給自已上一道枷鎖,唉……
第168章 熟人
狼城城門之上。
任博揚眯著眼看著商老太爺等人漸漸遠去的身影, 忽然嗤笑一聲,道:「昭和帝也是無人可用了呢。」
副將任博光問:「大將軍為何這樣說。」
任博揚道:「他不相信我任家敢謀逆,一定要從幾個兄弟中找出那個幕後主使來。呵~王爺們都是先皇的兒子, 在京城都有根基, 你說他還敢相信誰?」
任博光看看左右, 小聲說道:「二哥, 那人到底是誰?事已至此, 為什麼我們任家不能……」
任博揚的目光冷了下來,「咱一家老幼都在人家手裡, 你都四十了, 不會那麼天真吧。」
任博光白了臉,「那他什麼時候過來主持大局?」
任博揚道:「不知道, 只要我們占住桂東桂西, 他來與不來都是一樣, 在京城看著昭和帝焦頭爛額的滋味可能更好吧。」
「有病吧。」任博光罵了一聲,又道:「他到底誰啊?」
任博揚道:「知道這個對你沒好處。」他捋了捋唇邊短須,「現在狼關前有強敵,後有龔守義,形式對我們不利,你親自走一趟昆州,務必把龔守義壓在天竺境內,絕對禁止他與商老太爺互通消息。」
龔守義手上還有小批火/藥, 一旦與大夏的大軍同氣連聲, 前後夾擊,他們的處境 就很艱難了。
任博光道:「好,我明日一早出發。」
……
商瀾跟著龔守義回到營地後,當天 就撤離了崑山地區, 進入天竺境內的汨羅山。
汨羅山山體龐大,地形複雜,不好強攻。
任博揚腳跟不穩,要時刻防備大夏,便忍了這口氣,在國境上屯了兩千精兵,以防止龔守義殺回昆州。
商瀾在山裡貓了一個多月,協助龔守義處理好營中大事,便帶著王力、李強從天竺國境內出發,繞路進入曲州。
曲縣在狼城西南,騎馬大概一天路程。
王力、李強在曲縣衙門偷了張路引,雇一個當地車夫,大搖大擺地進了狼城。
當商老太爺的大軍抵達城外時,他們已經在城裡轉兩天了。
茶樓里的茶客爆滿,每一桌都在對即將發生的戰鬥進行睿智的分析。
大堂里人聲鼎沸。
任博揚為凝聚人心,宣布三年
免稅,免一切徭役,並承諾十年內賦稅不超過兩成。
對比大夏的三成稅收,新政權無疑安撫了桂東桂西兩地的老百姓。
他們雖不信任博揚,至少不會太排斥。
畢竟對他們而言,不管在誰的管轄下,老百姓都是老百姓,官府 就是官府。有好官時官府是好官府,只要來個昏官, 就跟以前一模一樣了。
說到底,他們屈從的只是武力罷了。
所以,茶樓里並沒有一面倒地支持任博揚,大多是理智地對時局的分析。
商瀾聽了許久,他們說的都很有道理。
任博揚靠高額軍餉,在兩省招募了七八萬士兵,其中還有一個綠林好漢組成的尖刀軍,借著易守難攻的城池,便是耗,也能耗死大夏軍隊。
畢竟,大夏缺少糧草。
王力小聲道:「老商,我們撤吧。」
找不到王爺,可能 就沒有王爺,這是他們已經達成的共識。
商瀾搖搖頭。
找不到王爺,是因為他們還沒能接近任博揚,他是這樁謀逆大案的關鍵人物。
案犯還沒歸案,絕不可以先下結論,這是她的原則。
「我們還有時間,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混進大將軍府。」她壓低聲音說道。
李強皺了皺眉頭,「太冒險了,不值得。」
商瀾明白他的意思,此舉卻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嫌疑,「找機會吧,沒有機會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