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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進了籤押房。
蕭復從書案上拿起一張紙,「他被人刺穿胸部,兇手離開時人沒死透,用血在地上寫了這樣一個東西。」
商瀾接過來,紙上寫著一個類似「十」字型的字,「十?好像又不大像,你覺得是什麼?」
蕭復把她拉到書案前,點點上面的宣紙。
宣紙上寫著所有與「十」有關的字,像:英、蕭、蔣、韓、慕、蘇、范、胡、董等等。
前面九個字都用重墨圈了起來。
而這九個字,都與長公主府附近的別院相關。
英、蕭,都是蕭復家;蔣,應該是她的外祖廣義侯蔣家。
「這……」商瀾有些頭疼,抱怨道:「要麼 就寫完,要麼 就別寫,這也太折磨人了?什麼東西啊!」
蕭誠「噗嗤」一聲笑了。
氣氛鬆快了一些。
蕭複眼里也有了笑意,他在商瀾後腦勺上摸了摸,「 就你頑皮,對此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商瀾沒立刻回答
他,思考片刻才說道:「永樂長公主在朝廷中的地位不高,而且那是別院,內奸的作用也不會很大。我認為這個管家的地位不高,與之聯絡的必定是無名小卒,從這一點看,這些人家都有可能,但……」
她猶豫一下,「所以還得從其他角度去看,比如誰家不被皇上待見,誰家有什麼陰司,誰家更有利用價值等等。」
蕭復笑著搖搖頭,道:「所以,這些人家都有嫌疑。」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豪門中大多都有陰司。
「哈哈。」商瀾乾笑兩聲,「那也不是吧,像你家,像我外祖家。」
蕭家是皇親國戚,蔣家太過沒落,只要幕後之人不糊塗,怎麼都不會把手伸到他們那兒吧?
蕭復還是搖頭,「你外祖家有幾個姻親是武將,這幾年混得都不錯,而且,廣義侯府家道中落,急需中興。再像我們家,小高氏一心讓她的兒子取我代之,但始終達不到目的,高家作為後盾,他們另謀出路並非沒有可能。」
「這……」商瀾還是覺得不大可能,「對方把自已保護得這樣好,會用這樣的人?」
蕭復反問道:「若非用這樣的人,他又怎麼把自已保護得這樣好?」
商瀾 就忽然想起現代的X銷來,頂層人對底層人有絕對的控制,但底層人對頂層人一無所知。
她說道:「言之有理。」
……
二人又聊幾句,便出了籤押房,往北鎮撫司的停屍房去了。
管家的屍體被拉回來後, 就放在那裡了。
仵作楊樹打開蒙布,說道:「兇手用的是帶血槽的匕首,刺的位置不是很準,不太深,推測兇手力量不大。」
商瀾看了看屍表。
死者只有胸口一處傷口,長不到半寸,應該是把好隱藏的小匕首。
她從楊樹的工具箱裡找到一根長針,把平滑的尾端探進傷口裡,仔細感覺了一下傷口的走向。
說道:「刀口向上走了,兇手個頭不高,可能是個女人,婢女。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傷口,這說明兇手殺人出其不意,二人關係應該不錯,死者毫無防備。」
蕭復看了眼黎兵。
黎兵明白了,「卑職這 就派人走一趟,排查此人身邊的所有可疑女人。」
蕭復擺了擺手。
……
三天後,蕭復收到消息,女人找到了——是蔣家的婢女,二十多歲,已然被人殺死在花園裡——蔣家別院的園丁報的案。
這一次,殺手砍掉了她的腦袋,做得乾淨利落,沒留下任何線索。
幕後黑手再一次抹掉了所有痕跡。
於是,蕭復前腳抓了廣義侯。
蔣氏後腳 就命人給商瀾送了口信,讓她儘快回家一趟。
在此之前,商雲彥親自來到六扇門,接她一起去「春風十里」。
春風十里的大格局改造完畢了。
按照商瀾的要求,倒座兒房的大門變成了跟現代酒店功能一致的大堂,大堂裡面是茶水房,帳房,以及廚房和配菜間。
二進、三進全是包間,有單桌雅間、雙桌雅間和三桌雅間。
河邊涼亭改成了敞軒,裡面也放了一張桌子——這裡供貴客使用。
衛國公 就在這裡等著他們。
父子三人寒暄片刻便進入了正題。
商瀾道:「爹找我是為了外祖父吧,趙媽媽來了一趟,說母親正在家裡等著我呢。」
商祺道:「正是。」
商瀾拎起茶壺,給他和商雲彥倒上熱茶,「您請說,女兒洗耳恭聽。」
商祺道:「你母親說什麼你都可以答應,但什麼都不要做,更不要對蕭復提任何要求。」
商雲彥重重點頭。
商瀾道:「我曉得輕重,爹和大哥可以放心。那人非常有錢,相信不少豪門家裡都有滲透,家裡也要小心了,一旦出事,很難撇清。」
商祺深以為然,但又毫無辦法,道:「已經打發走一批了,剩下的都是家生子,唉……」他嘆了一聲,「好在住在你那裡,需要的人不多,不然捉襟見肘啊。」
商瀾對此不予置評——古代有錢人都是巨嬰,明明有手有腳卻樣樣要人伺候。
商雲彥問道:「兇手到底是誰,大妹夫有眉目了嗎?」
平寧縣主被奪爵,永樂罰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