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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瀾雙臂平伸,把二人壓在門口,「砰砰砰」連開數銃。
——營帳黑,她雖然看不清楚,但影影綽綽能感覺到七八個人的位置,只要幹掉其中三四個, 就有了一搏的可能性。
王力、李強經驗豐富,秒懂她的想法,銃聲一停, 就朝兩邊仍然立著的人影撲了過去。
商瀾把銃重新塞回腰帶,順便取出警/用匕首,
兩大步躥到籠子前,在中間處摸了摸,找到鎖頭,匕首尖部戳進鉚著門鎖的銅片裡,用力撬了兩下。
「你起開,我踹它一腳。」裡面的男人說道。
商瀾站起身,匕首揮向一個明顯不是王力李強的矮個子。
那人毫無防備,被她從後面刺了個正著,軟塌塌的倒下去了。
這時,距離她最後一次射擊大約有三十息了,外面已經亂了套。
「咋回事?」
「哪兒的聲音!」
「是啊,那是什麼聲音?」
「好像這邊!」
「估計是楊副將那邊。」
「快去看看。」
……
營帳外的腳步聲大了起來。
「咣當」一聲,籠子裡的人踹開鎖頭,從裡面鑽出來,喝道:「還不走!」
那人一出來 就摸了把刀,劈開營帳,從後面出去了。
商瀾恰好結束戰鬥,也撿起一把長刀,朝倒在籠子旁邊那人的身上使勁一戳。
那人悶哼一聲,罵道:「商、瀾,你,不得好死!」
「我怎麼死不勞你關心。」商瀾嗤笑一聲,也從破開的出口出去了。
「龔參將跑了!」
「快追!」
「快追快追!」這一聲是商瀾喊的。
她離龔參將最近,穿的又是黑衣人的衣裳,便想藉此混淆追兵視線,謀個出路,以達到自保的目的。
李強、王力都是江湖經驗豐富的人,深知「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手中早已換上了黑衣人的長刀,緊跟商瀾身後,護衛左右。
龔參將似乎沒怎麼遭罪,速度要比疲倦的商瀾等人快一些。
四人帶著一長串的黑衣人跑進莊稼地里,沿著田埂一直向南。
不遠處是一道丘陵,不高,海拔十幾丈的樣子。
商瀾瞄一眼後面——上百名黑衣人追了過來,只是大家的速度旗鼓相當,暫時還追不上來罷了。
又過十幾息,後面響起了馬蹄聲。
王力罵道:「擦,跑不過四蹄兒畜生,看來只能決一死戰了。」
龔參將道:「哪那麼多廢話,跑快點!」
打肯定打不過,只能玩命跑。
兩三里地的距離,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解決,商瀾覺得自已這輩子沒這麼累過。
眼看著 就要到丘陵地帶時,馬匹追上來,騎在上面的黑衣人揮著長刀劈
了過來。
四人減緩速度,舉刀阻擋。
這時,後面有人喊道:「姓龔的不能死,剩下的務必留個活口。」
黑衣人攻勢略緩,商瀾架開一把長刀,腳下一個弓步,繼而劈了個豎叉,匕首筆直刺向馬腹。
馬兒受傷不輕,狂性大發,轉身向下奔逃,與衝過來的戰馬對撞,丘陵上下一片混亂。
四人有了喘息的機會,馬不停蹄地向山上奔逃。
龔參將依然跑在最前面,且到了山頂仍不減速。
商瀾有些納罕,正要提醒對方, 就聽他大喊了一聲,「跳。」
隨後,一個「撲通」聲從山下傳了上來。
王力喜道:「對啊,這兒有條瀾江。」
三人跟上,也跳了下去。
「讓他們跑了!」
「娘的娘的娘的!」
「罵你娘呢,下水啊!」
「下個屁啊下,龔參將的營地 就在下游,要下你下。」
商瀾鬆了口氣,放鬆身體,浮在水面上,任由瀾江的水把她帶往下游。
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在下龔守義,多謝救命之恩。」龔參將自報家門。
商瀾道:「救命之恩倒也談不上,他們為什麼抓你,又為什麼用你做餌引我們上鉤?」
龔守義道:「任博揚那賊要謀反,逼著老子跟他干,我擦他娘的,老子一家都在京城,干他娘的屁啊!」
商瀾道:「你不干,他殺了你便是。」
龔守義怒道:「他敢!老子雖然只是參將,但手下的兵和幾個千總都是老子兄弟,他們乃是邊軍精銳,想要老子的命,也要看他們答不答應。」
商瀾明白了,此人活著比死了有用,所以黑衣人要留著他的命。
「也 就是說,崑山下駐紮的兵是葫蘆兵,邊軍並不在此地。」王力說道。
龔守義道:「對,從前幾年開始,任博揚 就養了好幾百葫蘆兵,都是各處挑出來的精銳。說是為了大夏,其實 就是他娘的私兵,我擦他八輩祖宗!」
商瀾道:「關於任博揚謀逆,你還知道什麼?」
龔守義道:「本 就不是一路人,老子能知道什麼?」
商瀾 就嘆了一聲。
一旁的王力小聲說道:「敢情白忙活了。」
商瀾道:「老王你是不是傻?」
李強贊同地「嗯」了一聲。
「對啊!」王力這才想起來,他們何止是救了龔守義,分明掌握了一支千把人的軍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