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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瀾感覺心臟猛地一跳。
齊王放下杯子,斂了笑意,問二人:「平寧、安寧被劫是怎麼回事,永樂皇姐為何說得那般難聽?」
商瀾從侍女手裡接過酒壺,先給齊王斟滿,然後給蕭復斟。
二人順便對視了一眼。
蕭復道:「商瀾懂得短銃的做法,所以商瀾比兩位縣主值錢多了。」
「哦?」齊王來了興致,饒
有興致地看著商瀾,「居然還有這事?大表嫂怎麼懂這麼多?」
商瀾道:「運氣和緣分吧。這兩樣東西極為神秘,且妙不可言。」
齊王道:「所以大表嫂要保密?」
商瀾道:「當然,不保密皇上饒不了我。」
「唉……」齊王嘆了一聲,「你保密,有些人還是饒不了你,大表嫂的日子可是艱難了。」
「誰說不是呢?」商瀾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蕭復陪了一杯。
三人推杯換盞,都喝了不少,離開尋香坊時,已經二更天了。
蕭復這些日子太忙太累,一上車 就躺在商瀾腿上睡過去了,到家時仍未醒來,由蕭誠背了進去。
商瀾和許媽媽幫蕭復脫了外衣,擦了臉,由著他睡了。
商瀾洗了個澡,從淨房出來後 就徹底精神了。
她在蕭復身旁躺了一會兒,毫無睡意,便坐了起了來。
睡著的蕭複比醒著的時候還要俊俏幾分。
他臉白,皮膚質感優秀,劍眉如畫得一般。
睫毛不算長,但濃密,卷捲地覆蓋著眼瞼,偶爾還輕微地抖動一下, 就像蝴蝶的羽翼。
鼻子高而挺峻,紅潤的薄唇稜角分明……
商瀾心裡一動,低下頭,額頭相抵,慢慢貼了上去。
蕭復忽然咂了咂嘴。
商瀾立刻坐直身子,扇扇濃郁的酒臭味,嫌棄地下了床——唉,再帥的人不刷牙也……
她趿拉著拖鞋去了起居室。
倒一杯熱水,商瀾在書案後坐下了,一邊喝水,一邊琢磨杜家、齊王、永樂等幾件事。
皇上懷疑瑞王和齊王。
瑞王有人脈,齊王很富有。
人脈和富有都能激發男人更大的野心。
瑞王,商瀾接觸的少,齊王接觸得多。
從尋香坊回來時,她覺得齊王更像是那個人。
原因有三:一,他對他的安全很在意;二,尋香坊是最好的情報竊取之地;三,他府里有江湖人物。
「大小姐,怎麼還不睡?」許媽媽推門進來了。
商瀾道:「睡不著,你睡吧,我這兒不用你。」她站起身,準備去趟廁所。
許媽媽也跟了出來。
商瀾明白,她這是有話要說,遂問道:「許媽媽在蕭家還習慣嗎,他們有沒有欺負咱們?」
許媽媽道:「欺
負人那倒沒有,他們怕大小姐,不敢。」
商瀾裹了裹衣裳,「那是為了什麼事?」
許媽媽小聲道:「聽說蕭老夫人給世子準備了兩個通房,明天 就要打發下來了。大小姐才成親幾天,這不是噁心人嘛!」
商瀾看看天井上方黑沉沉的天空,說道:「難怪消停了幾天,原來在這兒憋著壞呢。這是蟾1蜍上腳面子,不嚇人,噁心人吶。」
許媽媽道:「要不要回府挑幾個?」
商瀾進了茅房,「不用,世子不要。」
「那可真是太好了。」許媽媽鬆了口氣,蕭家不同於商家,男主人們大多不節制。她打聽過了,每房都有幾個小妾通房,關係亂得很。
「喵……」
「咔嚓!」不知哪裡跑來一隻野貓,某處瓦片發出一聲脆響。
風打著旋兒吹進天井裡,幾簇鳳凰竹和氣死風燈一起搖曳起來。
許媽媽嚇了一大跳,緊張地看看周圍,「大小姐?」
商瀾換掉大姨媽的廢棄物,從廁所出來,見許媽媽抱著雙臂,面色發白, 就知道她又被嚇著了,笑道:「沒事了,我出來了。」
許媽媽不好意思地說道:「年紀一大把,總也改不掉這膽小的毛病,看啥都像人影。」
商瀾道:「你這是自已嚇唬自已。」
許媽媽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可不是?前幾天晚上,我來起居室換暖瓶,還被大小姐的輿圖嚇了一跳呢。」
商瀾笑道:「輿圖又怎麼了?」
許媽媽道:「窗戶開了條縫,蠟燭忽閃忽閃的,輿圖的兩處墨很重的地方像人眼睛,嚇死人了!」
商瀾道:「你要是怕,我 就把它摘下來。」
許媽媽趕忙說道:「不怕不怕,嚇了一次, 就不會嚇第二次了。」
商瀾不再堅持,畢竟輿圖要經常看,摘下來 就不方便了。
許媽媽去稍間睡覺了。
商瀾獨自回房,進門時下意識地看了眼輿圖,許媽媽說得沒錯,輿圖的遼安和寧肅兩處,確實像兩隻大眼睛。
她在書案後坐下來,忽然想起前世的國家地圖,人們都說像一隻雞,那麼,大夏的輿圖像什麼,京畿地區的輿圖又像什麼呢?
商瀾有點感興趣,翹起二郎腿,定定地看了起來。
大夏的輿圖跟明朝相似
,不大好判斷形狀,但京城的輿圖很明顯,像一隻大牛頭。
想到這裡,商瀾一下子站了起來,由於起的太急,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一聲難聽的「吱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