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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就是妾,沒有冠上正室夫人前,永遠都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妾。
李氏臉色一白,想解釋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如今國公府沒有正室夫人,而她又是國公爺最受寵的妾氏,府中的大權都在她手裡,難免行事就囂張了些。
沒想到,平日裡的囂張,竟成了送到對方手裡的把柄。
「是妾身管教不嚴,才讓這奴婢口出妄言,但妾身相信,江紅絕對不會弄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暗害麟兒。」
李氏看著一臉驚恐的江紅,只能替她說些好話,不然若是不管她,任由她被馮歲歲陷害,萬一她情急之下將原來做過的那些爛事都捅了出來……
馮歲歲挑了挑眉,嗤笑道:「哦?在我房中搜出人偶,姨娘就直接蓋棺定論是我暗害小弟。到了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房中搜查到髒物,姨娘便毫不猶豫的相信她。看起來,我在姨娘心裡,還不如一個丫鬟?」
李氏的臉白了又黑,黑了又紅,像是唱大戲一般精彩。沒想到這賤蹄子的嘴這麼厲害,不管她怎麼說,馮歲歲都能找出破綻來奚落她。
「這……這自然不是,妾身只不過是一時昏了頭才會衝撞了大小姐,而江紅這丫頭是妾身的貼身丫鬟,看著麟兒出生長大,又怎麼會去暗害麟兒?」她硬著頭皮解釋。
馮歲歲表情淡淡的,問道:「我也是看著小弟長大的,姨娘怎麼就一口咬定是我暗害了小弟?」
李氏見她怎麼樣也不撒口,有些無奈的看向鎮國公,面帶央求。
鎮國公卻不再吃她這一套,左右他為難,一邊是愛妾,一邊是愛女,兩邊傷害了哪一個,他都不忍心。
但江紅不一樣,她不過是個丫鬟,就算打死了也無所謂,反正她賣的是死契。
這樣一想,他當機立斷:「江紅這丫鬟心懷不正,竟想暗害老夫的獨子,拖下去當眾行刑,亂棍打死。」
江紅大驚失色,臉色一白,往前爬了爬,抱住鎮國公的靴子,求饒道:「老爺,奴婢真的沒有害小少爺,奴婢沒有理由去害小少爺啊!奴婢是冤枉的!」
馮歲歲朝翠荷丟了個眼神,翠荷瞬間領悟,垂頭恭敬道:「奴婢知道江紅為何暗害小少爺。」
馮歲歲配合著,問道:「為何?」
「奴婢曾無意間撞到過沐管家與江紅兩人……偷情。而李姨娘近來給江紅添了嫁妝,準備將江紅嫁給三小姐院裡的護衛,想必定是江紅對李姨娘的安排不滿,才會有今日之事。」翠荷不緊不慢的拋出一個特大的醜聞。
馮歲歲的記憶力很好,書中的一些小細節她都記得很清楚,尤其是這一段混亂又骯髒的家庭倫理大戲,讓她記憶尤深。
沐管家是李氏的情人,看著她身邊的大丫鬟姿色不錯,便明著暗著的騷擾江紅,再多次試探後與江紅搞到了一起。
雖然平時江紅和李氏表面上關係很好,但實際上江紅很是厭惡李氏,尤其是在和沐管家搞到一起後,李氏又為她指婚,這種負面情緒更是提到了一種新的高度。
所以江紅為了報復李氏,趁著李氏不注意時,換了李氏之子的食譜,裡頭有相剋的食物,吃久了會令人的身體逐漸衰竭,這才有了李氏之子體弱多病之說。
馮歲歲看了一眼已經震驚到傻眼的李氏,心中暗暗發笑。
整天想著怎麼害別人,卻沒想到會被自己最親近的心腹背叛。
真是防火防盜防丫鬟。
鎮國公捋了捋鬍鬚,濃密的眉毛擰成了麻花,今日之事已經夠讓他頭大了,這丫鬟還整出這麼大的醜聞。
他用眼白瞥了一眼安平郡王,只見這安平郡王一副興趣盎然,看好戲的模樣,心中不禁氣結。
鎮國公大手一揮,命令道:「來人,堵了這丫鬟的嘴,拖出去打死。」
在江紅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有人用不知從哪扯來的破布塞進了她的嘴裡,擰住了她的手臂。
她咿咿呀呀的想要求饒,哀求的目光看向李氏,卻發現李氏一臉厭惡的,連看也不願看她。
第12章 歲歲暈倒
江紅掙扎著被硬拖了出去,因鎮國公下令是當眾杖刑打死,所以她直接被拖到紅藥居的院子裡行刑。
嘶啞的悶哼從屋外傳來,棍子打在身上發出砰砰的聲音,被堵住嘴的江紅,甚至連慘叫都做不到。
約莫是過了一炷香,屋外逐漸回歸平靜,而屋裡的李氏聽著那令人窒息的悶棍聲,已經快要暈厥過去。
下人進來回稟:「老爺,江紅已經沒氣了。」
鎮國公點點頭,看向不遠處的安平郡王,試探道:「王爺覺得老夫處置的如何?」
東方嶺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這老狐狸,拐外抹角的試探,是想讓他開口做個人情饒過那個妾氏吧。
他瞥了一眼馮歲歲,見她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回答:「國公爺做的甚好。」
說罷,他又看了她一眼,看她還是沒什麼反應,心裡微微有些不悅。
東方嶺靠在輪椅上,一隻手支著下巴,微笑道:「不知大小姐能否幫本王拾起摺扇?」
馮歲歲的額頭上微不可見的滴落下一滴冷汗,她寬大的衣袖下,指甲狠狠的掐進手心裡。
鬧得這麼久,她早上胡亂吃了些的窩窩頭,已經全部都消化了個乾淨。
頭暈,心慌,無力感......這些亂七八糟的感覺一擁而上,但她卻要演完這場戲,她不想在這些人面前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