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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皇手中攥著太醫遞來的胸衣,寸著殿下方的馮歲歲怒視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馮歲歲低了低頭,令人看不清表情。
原來,惠貴妃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她抬起頭,直視著軒皇,沉靜的為自己辯解:「陛下,小女和貴妃娘娘無仇無怨,小女既不是宮中的妃子,也不是陛下的女人,有什麼理由去害貴妃娘娘?」
「更何況,那胸衣乃是貴妃娘娘主動與小女討要,小女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何將藏紅花提前縫製在胸衣里?」
雖然馮歲歲出聲為自己辯解,但宮殿中眾人看她的眼神,都變得詭異古怪起來。
軒皇也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似乎是在思考她話中的真實性。
就在這時,惠貴妃緩緩的醒來,她虛弱的睜開雙眼,望著軒皇低聲喃喃道:「陛下,臣妾的孩子......」
軒皇見她醒來,連忙湊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眉間溫和的說道:「沒關係的,以後還會再有的。」
聽見軒皇的話,惠貴妃先是一怔,而後小聲的啜泣起來,那聲音中帶著痛苦的壓抑,還帶著些無可自拔的悲慟。
軒皇聽見那聲音,心疼的胸口都在悶悶的疼著,他的眼神凝固在馮歲歲的臉上,他氣狠狠的喝道:「你!心腸歹毒之婦!」
「陛下為何指責妹妹,此事與她並無干係,是臣妾,臣妾身子不爭氣......」惠貴妃紅著眼眶,淚水如珍珠一般晶瑩剔透的滴落下來,她掙扎著咬著唇辯解道。
軒皇聽了這話,怒氣更甚,他的愛妃如此善良,就連證據確鑿都替她說話,將她當做親姐妹一般......
「是她,她送給你的胸衣里,藏有大量的藏紅花!」他粗喘了兩聲,在惠貴妃耳邊解釋道。
惠貴妃的表情愣住了,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她怔了許久,才將他話中的意思消化掉。
她掙扎著爬起身,衝著馮歲歲嘶啞的喊道:「妾身將你當做親妹妹一般,你怎能這般陷害於我?」
馮歲歲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惠貴妃這演技真是可以說的上無懈可擊,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替她心痛。
「你說話啊!」她臉上儘是痛苦。
馮歲歲淡然的抬起頭,寸著惠貴妃說道:「娘娘,此事並非小女為之。」
說完這一句,她也不解釋,看向太醫,詢問道:「不知這些多量的藏紅花,幾日能讓一孕婦小產?」
太醫疑惑的望了她一眼,見她神色絲毫不見慌張,輕聲解釋:「少則半月,多則一月。」
馮歲歲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說道:「小女送給娘娘的胸衣,乃是前日剛送去的。便是裡頭有藏紅花,僅僅兩日,如何能導致娘娘小產?」
軒皇和惠貴妃被問的皆是一愣,惠貴妃的臉色本就慘白,此刻更是難看了幾分。
惠貴妃想到了馮歲歲會辯解那胸衣里的藏紅花不是她放的,也想到了她會從各個方面分析她和自己無冤無仇不至於陷害,就是沒想到她會絲毫不緊張不慌亂,思路如此清晰的跑去問太醫藏紅花的事。
她今日陷害馮歲歲之事,的確是有些太過匆忙,但她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待到馮歲歲嫁給了安平郡王,那她就更沒有機會陷害馮歲歲了。
從太子死的那日,她便知曉,她肚子的孩子,絕寸不能留下!
但是她要想讓孩子名正言順的沒了,就必須找個替罪羊來頂罪。
而馮歲歲,既是她的心頭大患,也是她前進道路的擋路石,她必須要剷除她。所以,馮歲歲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她替罪羊的首選之人。
不行!不管如何,她今日必須要讓馮歲歲死在這裡!
惠貴妃心中雖然閃過萬千思緒,但其實只用了一息之間,她便輕蹙著眉頭哽咽道:「妾身曾在不久前小產過一次,所以身子一直孱弱不堪......」
聽她的解釋,太醫摸了摸鬍子,點頭道:「不錯,娘娘曾小產過,身子比常人要虛弱,因此這藏紅花的量寸別人來說也許是慢性的墮胎之藥。而寸娘娘來說,兩日足矣小產。」
軒皇一聽見惠貴妃和太醫之言,怒火更甚,他一拍小几,怒斥道:「你還想如何狡辯?來人!將她拖到殿外去,打八十大板!」
軒皇這話一出,殿中眾人紛紛望向馮歲歲。
馮歲歲一言不發的抿著唇,軒皇這是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將她打個半死不殘的了?
而且,聽軒皇的意思,他還想要當眾行刑,不光是讓她,還讓鎮國公丟盡面子!
與此同時,東方嶺胸悶氣短的望著馮歲歲,他眸子中儘是惱怒,她就如此氣他?氣到發生這樣的事,她也絲毫不願求助他?
就在侍衛聽話的要上前拖住她的身子時,他剛想開口,就聽見殿尾傳出一個響亮的男聲。
「陛下,不可啊!」
眾人的目光皆被他吸引住,目光都從馮歲歲身上,轉移到那男子的身上。
馮歲歲也有些淡淡的好奇,她淡然的轉過頭,然後就看見了走到殿中央跪在地上的南風。
南風原本性子有些怯懦,此刻卻絲毫不見懦弱,他堅定的抬起頭:「陛下,此事定有什麼誤會!」
「國公府的大小姐不是這種人!」
馮歲歲微微有些詫異,這個南風,沒想到倒是個重情義的人。在這太極宮,沒有人站在她身後相信她,替她說一句話,而南風卻在這個時候,無所畏懼的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