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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管家看向她的目光帶了些冷意,微眯的眸子中還若隱若無的閃過一絲殺氣。
白姨娘心中一驚,連忙對著他笑臉相迎,軟糯的小嘴以噘,似是撒嬌一般:「哼,妾身便知曉,那老不休生不出麟兒這般有福氣的男童。」
老不休便指的是鎮國公了。
這話像是在抱怨,沐管家的神色稍稍的一緩,不似方才那般冰冷了。
是啊!他現在怎地還不信任這性格溫柔的白氏呢?
他生性多疑,雖然對著貌美的白氏心癢許久,出於習慣,他還是不敢多加接觸白氏。
一直到十天前的那日,他將險些墜下馬車的白氏救下,白氏嚶嚶的癱軟在他懷中啜泣,他那一顆心也被她哭的軟了。
白氏每次談起鎮國公便似有難言之隱,沐管家自然知曉其中的奧妙。鎮國公已然過了中年,身子骨虛,連李氏都滿足不了,如何能將這妙齡又貌美的美人滿足呢?
於是,沐管家再也坐不住了,這般美人他都不能收入榻間,令美人飽受寂寞之苦,豈是她沐管家的作風?
雖然如此說,但沐管家還是十分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白氏,不敢真的睡了她。一直到昨日,他狀似無奈的提起馮歲歲令他太過苦惱,她便緊接著追問起緣由。
沐管家隨意亂編了一個藉口,只道是馮歲歲心腸歹毒,一直想要伺機剷除了他。白氏一聽,立馬就提出自己要為他出口氣,但緊接著白氏又苦惱的說不知該如何做是好。
沐管家有心試探,於是提出讓她利用麟兒陷害馮歲歲之法,想試探一番白氏是否能為自己所用。
出乎意料之外,白氏十分痛快的答應下來,於是沐管家趁著今日馮歲歲好不容易出來轉悠,連忙支開了李氏,又在白氏身邊安插了心腹,隨時監視白氏是否是真心要為他解憂。
聽今日那安插在白氏身旁的心腹說,白氏對付馮歲歲用出了全身的功力,又是出言諷刺相激,又是對著鎮國公做戲哭訴。
而且白氏因為他,臉蛋都被扇成了豬頭。他一聽到這個消息,連忙跑到了芍藥居看望白氏,心中也是安定了下來。
白氏對他如此,他怎能不信她呢?
想到這裡,沐管家的目光柔和了下來,他尖嘴猴腮的臉龐逐漸靠近了白氏嬌嫩的臉蛋,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角,笑的溫柔:「那老不休自然沒有那本事生出兒子,他這一輩是要斷香火的!」
說著,他的身子便已經靠近了她。
國公府的書房中。
馮歲歲不急不緩的邁入了書房,她望了一眼正在對著書桌皺眉的鎮國公,端了一碗參雞湯上去。
鎮國公聽見門外的聲響,猛地抬起了頭,見來人是自己的大女兒,不由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有些草木皆兵。
「歲兒怎地來了?」他話音帶著溫和。
馮歲歲看了一眼鎮國公,笑道:「父親連日勞累,女兒燉了些湯給父親補補。」
說罷,她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從盒子裡取出了一隻精巧的瓷碗。
「歲兒長大了,真是越來越懂事了。」鎮國公對著自家女兒笑了笑。
這些日子,這個女兒雖然鬧得滿城風雨,卻事事都有情可原,並非不能原諒。
而她也知曉孝順父親,經常時不時的就燉些補湯端給他喝,這讓他疲憊的心中感到甚是溫暖。
鎮國公端起參雞湯喝了一口,對著她笑道:「歲兒的手藝真是巧,這雞湯甚是好喝。」
他一說罷,馮歲歲便莞爾一笑,那水嫩的臉蛋看起來似乎更是美貌了,像是一隻含苞待放的桃花一般動人。
鎮國公的目光一愣,他似乎透過眼前的女兒,看到了逝世的夫人。一樣的溫婉,一樣的可人,那笑容中帶著些羞澀,令人心神一動。
直到馮歲歲傳來一陣乾咳,鎮國公才澀然回了神。
「父親,今日白姨娘許不是有意的,女兒想了想,想去看望白姨娘。」她的聲音很清脆。
鎮國公皺了皺眉,忍不住嘆了口氣。
打了白氏後,他便有些後悔了,他這人不愛動武,白氏今日被他打了一巴掌,那小臉腫成那樣,想必此刻正躲在屋裡偷偷的哭著呢。
他與這白氏相處了一段時間,也知曉她的心性不壞,只是脾氣有些直罷了。想必今日的事,許是個誤會,白氏也許只是因為眼睛花了,看錯了,這才會誤解了歲兒,非說是歲兒推倒的麟兒。
若不然,白氏有什麼原因去誣陷他的女兒呢?
歲兒是個女子,總歸有一日是要嫁人的,又不會爭搶了他的家業,因此白氏和歲兒不可能敵對。
鎮國公想了想,心中一動,雖然今日是他太過憤怒,才會扇了她一巴掌。但真讓他服軟拉下老臉去見白氏,他還真的做不出來。
正好歲兒要去探望白氏,不如他藉此機會一同去,也好尋個藉口早日與白氏和好如初。
鎮國公咳了咳,手指捋了捋鬍子:「嗯,歲兒真是懂事了,老夫便與你一同去看看吧。」
馮歲歲垂下頭,應了一聲。
鎮國公負手走出了書房,馮歲歲緊跟在他身後,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她這個父親還真是不出人意料啊。
她便知道,他是有些後悔打了白氏的,雖說是一時衝動,但他身為威嚴的鎮國公和一家之主,也不會輕易的向白姨娘低頭認錯。而她只需要稍稍遞給鎮國公一個台階,鎮國公便立馬會順著這個台階下去,這也可以說是白姨娘年輕貌美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