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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歲歲事不關己的又抿了一口桃花釀,這酒初入口,微澀,而後便是一陣甘甜芬芳,口感甚是美味。最關鍵的,這桃花釀喝起來似乎沒什麼酒精度,就像她在現代喝的水果雞尾酒一般。
她對昊王跟北魏國與誰聯姻的事毫不關心,只是腦子快速的轉動思索著待到宴會結束,該如何與映月提了提昊王的事。
這次機會很是難得,若是映月同意跟著昊王一起回國,也算是有人給她撐腰,好歹不管映月回去適不適應的,昊王都不會委屈了映月。
正在馮歲歲想的入迷的時候,昊王微笑著將自己心中聯姻的人選說了出來:「進京之後,路遇鎮國公嫡長女,一見傾心,望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鎖在了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馮歲歲身上。
「你說什麼?」軒皇皺了皺眉。
昊王將自己方才說出來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次雖然馮歲歲在走神,卻也聽了清楚。
她驚訝的望向昊王,只見昊王正笑眯眯的看著她。
昊王走到她的身邊,低聲的說道:「那日騎馬載你入宮,我便看出你在這裡活的不快。不如跟我回南清國,我會護著你的,讓你開心的快活的活著。」
他的聲音不大,剛好能讓馮歲歲聽到,她還是詫異著,這麼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連發育都沒發育好,懂什麼一見傾心,愛不愛的?
不過他這番話,卻讓她有些動心。
若是離開了這裡,便不會再也數也不數清的人時刻陷害她,盯著她。她也不需要每日活的提心弔膽的,日子過的那麼疲憊。
雖然她除掉了國公府里的那些害蟲,但惠貴妃在盯著她,威遠將軍也在盯著她。她不是神人,如今的劇情已經出現了偏差,就算她運氣好,躲得過一次兩次的陷害,那第三次呢?第四次呢?
張聰天和惠貴妃不是馮云云,她們兩個人的地位那樣高,是她觸碰不到的高度。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對於她們,只能防卻不能進攻。
就在她如同被蠱惑了一般,險些說出一個『好』字時,不遠處有一道冷若冰霜的目光直直的刺在了她的身上。
馮歲歲猛然一驚,她剛才都在亂想些什麼?
就算她離開了北魏國,去了南清國後,也一樣是勾心鬥角。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少不得陷害。
而且她若是嫁給昊王,和親到南清國,等到什麼時候軒皇不想和南清國結盟了,第一次死的就是她。
若是將軒皇的女兒送去和親,也許軒皇出征背信棄義的話,還會想著些自己的女兒。而她跟軒皇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再加上惠貴妃和張聰天都想讓她死,不管北魏國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都是第一次被犧牲的。
馮歲歲苦笑著將目光順著那道凍人的視線看過去,她毫不意外的發現那是東方嶺發出來的。
東方嶺渾身都是寒意,眸子也像是結了冰一樣,她從他的情緒中看出來,他似乎對昊王有著殺意。
只怕她要是嫁給昊王,昊王便休想活著走出北魏國。
馮歲歲搖了搖頭,咬著唇想道,自己還是想的太單純了。
生活向來艱難,豈是她想躲就能躲過去的?
她抬起眸子,真誠的望著昊王,低聲回道:「我知你心善,但我早就發過誓,此生不嫁負心人。」
「你是南清國的皇子,未來若是繼承了皇位,後宮定然是花團錦簇,而我不過是那芸芸眾生里的一人。我接受不了夫君納妾,我的夫君必定只娶我一人。」
「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馮歲歲緩緩的,神情堅定的說著。
昊王眼底有些悲傷,他以為她對他是有些情意的,他記得那日在馬上她的容色哀愁,望著他的眼神帶著些淡淡的笑意。
下馬之後,她還應下他的請求,讓他喚她閨名。
他以為,他以為她多少對他都是有情的......
馮歲歲那樣玲瓏的一個人,如何看不清楚他眼底的傷情。
若是她利用他,也許會考慮一下今日的聯姻。
以她的魅力,想迷倒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屁孩還不容易?
南清國的帝後並沒有誕下多少子嗣,那皇位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都是昊王來繼承。她只需要牢牢的抓住他的心,令他深陷沉迷與她便好。
但她不想利用他,他是映月的哥哥啊!
「對不起。」她小聲的道歉。
皇位上的軒皇雖然聽不清兩人的談話,卻知曉看著昊王那臉色,許是被馮歲歲拒絕了,他不由得黑了臉。
這不是過家家,而是兩國聯姻的大事,怎麼是她想拒絕就拒絕的?
而且,若是因為她,傷害了兩國的感情,那她就是萬死也不足!
軒皇惱怒的望著馮歲歲,沉聲打斷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昊王既然已經有了人選,那朕便與鎮國公商議一番。自古姻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昊王不用過問她本人的意見。」
昊王聞言,眼睛稍稍的亮了亮。
雖然她說出那樣的話,但沒準她也是被逼無奈。軒皇說的有理,不管是閨秀千金還是貧民之女,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從來也沒有按照子女自己的意願來的。
這樣一想,昊王眼睛裡的悲傷散去了許多,他又恢復了剛才笑呵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