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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突然想起身邊還有個安平郡王,雖然這是他的家事,但畢竟郡王比他的品階要大,總不能冷落了便是。
他摸了摸鬍子,問道:「王爺認為老夫這做法可好?」
東方嶺嘴角含笑,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眸子裡卻是無盡的陰霾:「甚好,不過五十大板有些輕了,敢污衊國公爺的嫡女,還是亂棍打死的好。」
寒風吹過,眾人打了個寒顫,唯獨道士腦門上暗暗的滴落了幾滴冷汗。
道士的鼠眼不安的朝著李氏看去,李氏蹙眉瞪了回去,道士稍微安心了些,他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賭上一把。
馮歲歲挑眉向他看去,覺得他越發的深不可測,一舉一動皆讓人琢磨不透。
東方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眸朝她望去,眼中帶了一抹調笑。
這女人真是奇怪,前世他沒怎麼和她接觸過,卻也在去邊關守城前,隱約聽說她嫁給了離王,沒過多久便暴斃了。
看她這睚眥必報的小心眼的模樣,不像是能被人害了樣子。
第9章 木製人偶
馮歲歲見他看過來,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醞釀了兩秒鐘,眼眶中便蓄滿淚水:「父親既如此說,我也無話可說,只是這道士查過後,若是沒有搜到所謂的髒物,這般興師動眾的……總之屆時還望姨娘給我個說法。今日安平郡王也在此,想必父親也不會偏袒。」
她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李氏如此大張旗鼓的張羅著搜查她,甚至不惜將事情搞大,不過是因為篤定那東西被藏在她的房內。
但李氏太過急功近利,忽略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個國公府的嫡女,名聲比命都還要重要,李氏一個妾氏竟因為一個庶子,帶人在眾目睽睽下搜查她的閨房,不論結果如何,都是毀她名聲。
所以她向李氏要說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鎮國公必然會同意。
鎮國公見她委屈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大舒服,他的大女兒雖然近來做的事讓他失望,但她小時候,還是十分乖巧聽話的。
更何況他也並不太相信鬼神之說,只不過剛才一時擔憂獨子,才會昏了腦殼應下讓李氏的央求。
這樣的搜查,若是傳了出去,必定會傷了他女兒的名聲。
也不知李氏安的什麼心,這種家事私下解決就可以,她偏要趕著安平郡王在的時候,抬到明面上來。
不管結果如何,都丟了他國公府的面子。
這樣一想,他對李氏的憐惜之情淡了許多,他點了點頭:「歲兒放心。」
李氏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懷疑起素霜到底有沒有完成任務。
她眼神有些虛,不自覺的往素霜站的地方瞟去,誰知素霜垂著頭,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馮云云已經替她應了下來:「父親儘管搜查。」
若不是場合不對,馮歲歲真想仰頭大笑,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看李氏左顧右盼的模樣,她就知道李氏已經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了,而馮云云卻還是完全沉浸在YY她的悽慘下場中不可自拔。
得到了鎮國公的許可,道士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一手拿著鬼畫符,裝模作樣的搖晃起腦袋,口中念念有詞的小聲念叨著些什麼。
馮歲歲靠著道士比較近,從他碎碎念中隱約聽見了幾句話,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他說,白菜豆腐翡翠湯,土豆地瓜油菜花……天上老君急急如意令,妖魔鬼怪全閃開……
她撫了撫額頭,就不能請個專業的道士來演戲嗎?這種也太業餘了吧……
顯然東方嶺也聽見了,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
道士按照之前李氏所說的,搖頭晃腦的進了她的閨房。
鎮國公並著李氏一同進了房裡,馮歲歲也在翠荷的攙扶下,慢悠悠的進了屋。
而東方嶺雖然貴為王爺,卻也是男子,不方便進一個未婚大家閨秀的閨房,便在院子裡等著。
要是放在平時,東方嶺可沒那個耐心,今日他心情出奇的好,被冷落在院子也絲毫不見生氣。
不光不生氣,他還笑眯眯的,一臉的溫和,像是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根本看不出已經是而立之年。
即便如此,院子裡的下人也十分懼怕這個素有『白面閻羅』稱號的安平郡王,眾人甚至不敢喘一口大氣,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白面閻羅本尊絲毫沒有自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似是黑曜石一般的墨瞳染上了些懶散的媚意。
再看馮歲歲那邊,道士進了屋,便朝著商議好的地方走去,直到是走到了她的床榻邊,才站直了腳步。
道士微微彎腰,從床榻上的圓枕下,掏出了一個木製的小人偶,他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沒出什麼差錯,不然他就要被打死在這國公府了。
不光是他鬆了口氣,就連李氏也將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她得意的暗罵,還以為這小蹄子能翻出什麼風浪,還不是栽在了她的手掌心。
道士握著那個木製人偶,恭敬的作輯:「這便是令郎體弱多病的元兇了!」
他剛一說完,李氏就跪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哭訴道:「老爺,妾身就知道這小蹄子不安好心,竟然想要暗害了麟兒,難怪剛才百般推脫不願讓道士進房……老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