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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她提出來的要求是要拿劍捅他。
不!他堂堂一國皇子,又是七尺男兒,怎能為了娶一婦人,便做下如此荒唐之事?!
他這想法剛一冒出,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如果不讓她消氣,她就不會嫁給你,你娶不了她,這北魏國的皇位便與你再也無緣!
離王猶豫的想道,她不過是一個婦人罷了,沒準說這話只是為了考驗一番他是否對她真心,哪能真的捅他一劍?
這樣一想,他抬起了頭,剛想應答,卻發現在他遲疑猶豫之間,馮歲歲早已經帶著婢女走遠了。
翠荷跟在神色不清的馮歲歲身後,見她一聲不吭,以為是對那離王心動了,她咬了咬唇,低聲勸道:「小姐,你莫要被離王的花言巧語騙了!」
「我阿娘曾說過,男人若是對一個女子拳腳相加,此人必定不可託付終身。」翠荷歪著小臉,認真的說道。
馮歲歲聞言,噗嗤一笑,她彎著眸子問道:「你阿娘說的對呢,暴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翠荷見自家小姐沒有被離王的行為所迷惑,眼睛亮晶晶的笑了起來:「小姐今日好生威風!將那囂張的白姨娘一舉就給制服了,想必以後白姨娘也不敢輕易再招惹小姐了!」
馮歲歲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回了院子,她便早早的吃了晚膳,翠荷還有些納悶,自家小姐這段時間每日用晚膳都極晚,今日卻吃得那麼早。
馮歲歲吃完飯便在院子裡來回兜轉了幾圈,望著已經緩緩升起黑幕的夜空,她笑的像是一隻偷腥的貓兒。
再努力一把,今晚上她就可以把沐管家和李氏處理掉了,等到這個府中沒有了他們,也許她就可以稍稍的鬆一口氣了。
她看著映月端來的葡萄,輕聲問道:「那事處理好了嗎?」
映月點了點頭,答道:「是,那太監取走了。」
馮歲歲微微頷首,目光再接觸到映月身上那塊玉石時,她遲疑了片刻,道:「映月,如今你孤寡一身,若是你在這世上還有親人,想必你活的會輕鬆些,往後嫁人也能嫁個好人家。」
她這是在試探了,試探映月的口風,看映月對於這件事的態度。
映月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低聲道:「小姐,映月的家人都死光了,如今小姐便是我的親人。」
馮歲歲嘆了口氣,繼續問道:「若是你還有親人,你可願意相認?」
映月似乎是在疑惑,她咬了咬唇:「小姐這話何解?映月難道還有沒被殃及的親人嗎?」
馮歲歲搖了搖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若映月還有親人,那真是感謝蒼天。」映月望著掛在天邊的半個月牙,低聲喃喃道。
馮歲歲亮了亮眸子,若是映月這樣想,那讓映月與昊王見上一面也未嘗不可。
那日昊王救了她,她想起自己對他隱瞞了映月的身世,便心有愧疚。然而不管她如何想,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便是映月能否接受昊王和她那極度自私的父母。
如今看來,映月似乎並不排斥,且昊王的心地善良,若是兩人相認,昊王必定會保證映月往後性命和衣食皆無憂。
馮歲歲哈哈一笑,揮了揮手:「走吧,咱們去看看好戲。」
映月和翠荷都是一臉納悶,不過見自家小姐一臉開心,兩人便也被感染了那喜色。
與此同時,芍藥居內。
一聲低低的啜泣從屋子裡隱隱傳出,那聲音柔柔似水,聽著便讓人心中憐惜。
「美人,小臉都哭花了,休要再哭了。」沐管家有些無奈的望著床榻上哭成淚人的白姨娘。
白姨娘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她哽咽道:「都怪你,非要妾身這麼做,到頭來反讓那賤蹄子落了妾身的臉面,還令妾身被老爺處罰了。」
「哎呀!沒錯,是我的錯,都怪我。美人唷,你可別哭了!我的心肝都被你哭碎了!」沐管家無措的安慰著她。
白姨娘這才險險的停住了哭聲,她哼哼唧唧的含糊道:「你的小心肝不是李氏嗎?」
沐管家笑臉一僵,乾咳兩聲:「那老婆娘都年紀那麼大了,哪能比的過你這細皮嫩肉的美嬌娘?」
白姨娘冷哼一聲,像是慪氣一般將整個腦袋都縮進了被窩裡。
沐管家有些失笑的將她從錦被中拉了出來,面帶柔情的輕輕碰了碰她的面頰:「還痛嗎?是我不好,沒想到那馮歲歲如此狡詐奸猾,這種死局竟被她三言兩語給盤活了。是我小看了她,下次她定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屆時我必定給美人你報仇!」
白姨娘眼神閃爍了幾下,她像是好奇,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小手揪著他的衣襟玩著:「你用李氏的孩兒這般陷害馮歲歲,不怕李氏找你算帳嗎?」
沐管家享受著溫香軟玉,眯著眼睛嗤笑一聲:「那李氏不過是個蠢貨,能如何奈何我?倒是委屈了麟兒,令他今夜高燒不退,唉!」
他促狹的嘆了口氣,提起麟兒的目光也柔軟了幾分。
白姨娘見他如此,不由得追問道:「你為何這般擔憂那麟兒,莫非那麟兒其實是李氏與你所生?」
「那是自然,難不成還是鎮國公的......」他的掌心覆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上,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出而出。
他只說了一半,便回神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