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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嶺失笑的看著掛在自己身上,手臂緊緊的圈著他的腰的女子,不由得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
馮歲歲連忙捂住了他的薄唇,神色緊張道:「王爺你不要出聲,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她的話還沒說完,腦袋上方傳來了惠貴妃的尖叫。
「啊——」
而後緊接著便是軒皇的怒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子為何會喪命於你的宮殿?!」
馮歲歲離了老遠都能聽清軒皇語氣中的憤怒,她下意識的縮了縮頭,心中有些膽顫。
今日這一局,她到底是看不懂了。
此事定然與惠貴妃有關,但惠貴妃又如何能支使得動當朝太子?
何況太子明明之前傳出病重,怎地會突然出現在惠貴妃的宮殿中?
還有,惠貴妃吐了她一身,命宮女帶她來宮殿換衣,是否是故意為之......
一團團迷霧砸在了她的眼前,本來誤吸了殿內那味道奇怪的香氣就已經令她的腦子不清醒,此刻再一思考,太陽穴都砰砰的跳動著。
她吸了口氣,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一抬頭卻發覺東方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王爺看我作甚?」她有些羞愧。
東方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用眼神示意她低頭。
馮歲歲不明所以的垂下頭,在看到衣衫不整的前襟後,她的小臉上升起一朵紅雲,脖頸也紅了個遍。
她連忙將衣襟攏了攏,聲音中也帶了些嬌嗔:「王爺莫不是不懂非禮勿視?」
分明是一句責怪的話,用她纏綿的嗓音說出來,竟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令人聽了血液都噴張開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惑人。
東方嶺悶悶的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絲沙啞:「卿卿所言極是。」
馮歲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那話中分明有著調侃風流的意味。
「說起來,你怎地知道我在這裡?」她心中一團疑惑,抬起眸子好奇的問。
東方嶺手指張開,五指成梳,動作輕柔的理了理她凌亂的髮絲,眯起雙眼意味深長道:「卿卿有什麼事能瞞過本王?」
馮歲歲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時間竟也答不上來。
上方又隱隱約約傳來了惠貴妃的解釋聲。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太子怎地會在這裡......」
「哦?這般說來,宮殿裡竟是鬧了鬼神?!」軒皇怒極反笑,聲音中全然是止不住的火氣。
馮歲歲如同漿糊一般的腦子微微一轉,她猛然想起了什麼,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衣袖,蹙眉問道:「王爺如何進的殿內?門外看守的宮女如何了?」
東方嶺漆黑如墨的眸子閃了閃,聲音有些冷意:「那宮女自然是死了。」
她抿了抿唇,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問。東方嶺顧不得隱瞞自己腿腳之事,便破門而入,門外的宮女定是看到了不該看的,若是他不殺她,那便是留了禍端和把柄。
惠貴妃的聲音繼續傳來:「說起來,這殿內方才應該是進了鎮國公的嫡女,但這裡卻沒有見她人影......」
她點到為止,意猶未盡的將話頭斷了,似乎是有些猶豫。
軒皇一怔,那威嚴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她為何獨自一人進你的宮殿?方才發生了什麼?速速道來!」
惠貴妃被他一逼,愣了許久,才有些無奈的說道:「臣妾近來身子不大爽利,與她遊玩御花園時不慎弄髒了她的衣裙,便派了婢子帶她去宮殿換衣。死在門外的婢子,便是臣妾派去領路的婢子。」
話已至此,軒皇怒斥一聲:「鎮國公的嫡女何在?!」
惠貴妃聲音一哽,答道:「臣妾不知。」
聽到這裡,馮歲歲原本慌亂的心跳,奇蹟般的平和了下來,她抓了抓東方嶺的手掌,冷靜的低聲喃喃道:「今日終究是我大意了,這才釀成如此橫禍。王爺能不惜暴露自己只身前來相救,我已然很是感激。此事必定要有個頂罪之人,就算王爺不來相救,太子也會葬於我手。此事由我一力承擔,望王爺自行珍重!」
說罷,她便從他身上掙扎了下來,一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快些逃跑。
這局雖然令她有些糊塗,但也知此局是死局。
太子不可能白死,而來過這宮殿的只有她,在軒皇呵斥詢問她身在何處時,她就知道,軒皇已然相信了惠貴妃的說辭。
既然如此,她不如自己出去後試試能不能將這死局盤活,扯上東方嶺是她萬萬不想看到的。
最好他能躲得遠遠的,她已經欠了他太多。
東方嶺抿著薄唇,面無喜怒,但他看向她溫柔又不忿的眼神,卻透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她這是在擔憂他的安危,這個認知使他心中十分激動又開心。
但她遇見危險,就這樣冷漠平靜的推開他,卻有些傷了他的心。
她不信任他,不相信他能保她平安無虞。
兩種複雜的情緒交雜在一起,令他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頓了許久,他才伸出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她的臉頰,低聲沉沉的笑道:「卿卿,信我。」
他沒有用自稱,而是說,信我。
馮歲歲被他雙眸中的柔情迷了眼,她猶豫兩下,微微一笑著低下了頭,輕聲應道:「好。」
語氣雖然輕,但卻十分堅定。
東方嶺輕聲笑了笑,扶起她的身子,站起身後將她打橫抱進了懷中,他用手掂了掂,嘆道:「想這樣抱你許久,總算是能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