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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飲清天人交戰,最後覺得與其繼續糾結不放過自己,索性就徹底放下當普通朋友相處。
她已經看清自己的地位,不會再去犯蠢,不就夠了?
於是趙飲清開口說:「不去醫務室拿點藥吃?能壓的時候還是壓一壓。」
「你幫我去?」孫律往牆邊輕輕一靠,「雖說我還能撐一下,但腿多少有點泛軟。」
趙飲清停了兩秒。
孫律:「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
趙飲清點了下頭,轉身就走。
她走的快,一時沒注意到孫律微怔的模樣。
只是剛走到樓梯口,另一道嬌俏的女聲傳了過來:「孫律,我這有退燒藥,給你。」
趙飲清一腳踩上台階,這會又重新收回來。
經典的黑長直,身形纖細窈窕,上次竇娜說過的那位一班班長。
孫律說:「不用了。」
「你臉燒紅了,還不吃藥?」
「……」
「我剛才特意去醫務室拿的,你接著。」
趙飲清重新往教室走,路過他們身邊時,投過去一眼,跟孫律沉沉的目光對個正著。
她一挑眉,嘴角往上勾,大圓眼彎出弧度,一臉調侃看好戲的表情。
孫律面前,如此生動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但還沒等他看清,趙 飲清已經風一般颳走了,一蹦一跳的轉進了教室。
「拿著吧,吃不吃隨你行不行?」眼前的女孩巴巴的看著他又說了一聲。
孫律莫名生出點煩躁,感覺腦袋更脹疼了許多。
「不用,你自己備著吧。」
晚上7點多,劉思琪今天加班,沒回來吃晚飯,趙正陽又出差好幾天了,孫律身體不舒服索性沒下樓。
一樓客廳就趙飲清自己一個人還呆著,她飯後的一段時間總是會犯懶不想動。
住家保姆走過來說:「飲清,你要給孫律送點藥嗎?我看他精神挺差的。」
她把家裡常備的退燒藥以及感冒藥放到桌上,往這邊推了點。
除了月初和月中各兩天需要上去打掃衛生,其他時間一層往上是不準保姆進出的,趙正陽在隱私這點上很看重。
從孫律住進這裡到現在,趙飲清還沒踏足過三樓,這會突然來了個請求,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
孫律是個沉穩懂事個高中生,照理說應該是能照顧好自己的。
保姆又說:「今天都沒下來吃飯,別把病耽擱嚴重了,實在不行還是去趟醫院。」
趙飲清把縮在沙發上的腿放下,起身,拿上藥。
「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有事叫我。」
「嗯。」
趙飲清撈著兩盒藥走了上去。
三樓也有好幾間房,以前長年空著,只有家裡來人了才騰出來用一下。
那時候她不管白天晚上都會害怕,通向三樓黑黢黢的樓梯,總覺得會冒出來點什麼,所以三樓的電燈她都是長年開著的,可就算如此,心中的恐懼也減不了多少。
到現在,趙飲清發現,對這一層,她還是有種莫名的畏懼。
於是腳步特意重了些,發出的聲響給自己壯膽。
孫律具體在哪一間,趙飲清不知道。
她一間間敲過去,沒有任何回應,她心中陡然的又有點發毛。
到了最東邊盡頭的閣樓,門終於應聲開了,
沒上鎖,只是虛掩著。
孫律躺在懶人沙發上,臉側向一邊,額頭上蓋著的毛巾歪斜著。
臉上緋色沒退,嘴唇略微起了干皮,長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內衫,袖口撩到手肘的位置,露在外面的小段胳膊有著少年特有的青澀線條。
燈光調的很低,空調開的很高,趙飲清只站了一會就有點要悶出汗來的意思。
她轉身就去開前面的窗戶,開條縫好通風。
只是窗戶太久沒開,開關不怎麼靈活,往外用力推的時候「吱呀」一聲響。
微涼的風瞬間從縫裡湧入,孫律同時被驚醒。
他茫然了一瞬,隨後將視線轉向趙飲清。
趙飲清突然有種莫名的尷尬,抬了抬手說:「我給你送藥。」
又指了指上面:「空調太高了,想著開點窗通風。」
孫律整個人陷在沙發里,手撐地面稍稍坐直了一些,抬手抓了把自己頭髮。
「你坐,我去洗個臉。」發燒的關係,他的嗓音沙啞。
踉蹌著起身後,慢 吞吞進了衛生間,很快有水聲出來。
閣樓的空間比其餘房間小一些,床、衣櫃、書桌、兩把椅子、懶人沙發再加一組榻榻米,一眼能望全。
趙飲清將藥盒放到書桌上,一邊是翻開著的物理課本,以及幾張試卷,試卷上的大題基本都做滿了。
孫律頂著一頭還在滴水的濕發出來的時候,便看見趙飲清雙手撐著書桌正饒有興致的在看自己做的題。
「你作業做完了嗎?」他擦著頭髮走過去。
他看過去精神好了些,臉色粉嫩,雙眸清亮,倒不怎麼像病中的樣子了。
「你發燒還洗澡?」
「出過汗,不洗難受。」他把毛巾隨手扔到椅背上,食指指節敲了敲桌面,「做完了嗎?」
「沒有。」
「不會?」
趙飲清快速看了他一眼,老實「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