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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繼續。
到了第二遍時,王金髮、副導演、錄音師等幾個人竟然跟著江沅一塊兒唱了起來!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他們拿著手機、看著歌詞,輕聲哼哼。錄音師等本來會唱,聲音大些,其餘的人不很會,就聲音小些。不過,因為歌曲朗朗上口,他們即使只前幾天在微信群聽過一次,今天才聽了第二次,也全都能順得下來。
於是,到了最後,在餐廳的大包間裡,江沅站在木椅子上,看著手機,彎著腰,像個領唱,而其他人呢,要麼望著他,要麼也盯著手機,一起唱,十分認真,聲音竟然並不算小。
到結尾的幾個音,江沅把腰一彎,又一抬,與此同時,右手還做了一個「收音」的動作出來,兩桌子人噼里啪啦地給江沅同時也是給所有人鼓起掌來。
很奇怪,當眾唱歌明明挺尷尬的,可此刻沒有人這樣認為,甚至覺得,殺青宴的最後階段大家一起哼哼這部電影的主題曲,認真、投入、搖頭晃腦、一邊唱一邊回憶的畫面,讓這一次的告別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
散夥前,電影劇組幾十個人又相互地敬酒、喝酒,江沅作為主角之一竟然有些暈乎乎的。因為一杯接著一杯,他沒發現自己喝高了,十幾分鐘過去以後他的腦子才變麻木。
「嗯……」
「沈度啊,」王金髮說,「江沅跟著你的車走?他好像是有些醉了。」王金髮想他們兩個是男主角,演對手戲,自然關係比較親近。
沈度點頭:「行。」
「你們酒店遠不遠?」
「同一個。」
王金髮放心了:「那好。」
江沅腦子不大清楚,還很興奮,很high,沉浸在整個劇組一起唱歌的氛圍里,因此,即使出了酒店、上了車子,他也還是拿著他的手機,懶懶地靠著椅背,輕輕哼哼《櫃》的曲子。
江沅唱歌非常好聽,每一個音都非常準。在這樣的一個晚上,沈度莫名又回想起他靜靜地望著江沅拉琴的那一個個遙遠的日子。
而且,江沅唱歌是淺吟低唱類型的,婉婉轉轉,帶著濃濃的情意,很撩人。每回唱到最後一句「想要一個纏綿的吻」那個「吻」字時,他的聲音都有些輕、有些啞,帶著一個轉音,先壓下去,再勾起來,誘人極了。每到這時,沈度的心都一麻,痒痒的,軟軟的,甚至有些呼吸不暢。
江沅唱了兩遍,放下手機,靠著椅背,望著天,有時哼哼兩句,有些呆呆坐著,就這麼著,一路回了下榻酒店。
停好車,沈度拉著醉鬼胳膊,把人帶回房間門口。江沅走路有些打晃,兩條腿交叉著走,一會兒走到左邊去,一會兒又走到右邊去,沈度也陪著。
拿房卡時,沈度十分小心地從江沅屁股兜里掏出錢夾,終於是沒碰到什麼。
進了屋子,沈度叫江沅坐在雙人床的床尾那頭,自己則到浴室里給江沅準備毛巾、牙缸。在進浴室時,沈度一眼便瞧見了浴簾杆上晾的……,呆了呆。那……是黑色純棉的,沈度想起江沅兩條彈性十足又白花花的……,閉了閉眼,勉強鎮定。
這一晚上,又是叫他一起看燈,又是對他哼哼情歌,又是讓他掏錢夾,現在又是讓他看……
他哪裡能紋絲不亂。
再出來,沈度驚訝地發現,江沅竟把茶几邊的一張沙發倒過來了,衝著窗外,而他本人則是坐在那漂亮的單人沙發里,望著月亮還有繁星,又搖頭晃腦地哼哼起來了。
醉鬼。
沈度拿著毛巾走上去。
江沅靠著沙發背,一邊哼哼,一邊還用細長白皙的手指尖敲著扶手,打著節奏。
仿佛感到身後有人正在走近,江沅把脖子擱在沙發的靠背上,把頭仰了過去,眼睛倒著看沈度,同時還沒忘記把主題曲的最後一句給唱完:「想要一個纏綿的……吻。」
那個吻字依然長長的,啞啞的。
聲音消失,他維持著那個姿勢,揚著脖子,挑著眼睛,看沈度。因為有些醉了,看了會兒,江沅竟開口笑起來,勾著嘴角,露著白牙,誘人地笑。
月亮還是又大又圓。
一天下來,沈度已經被他勾得不行了。之前一個月都沒有見面、沒有碰觸,沈度內心的渴求早已到了一個頂峰,就像一根繃緊的弦,被江沅再猛地一撥,此時終於是斷裂了。於是,沈度一手握著毛巾,一手伸出長指,抬著江沅的下巴,固定著,自己則是彎下腰去,跟江沅一個正著一個倒著,在江沅的兩片唇上輕輕輕輕落下一吻。
又綿軟,又溫暖。
一吻之後,沈度反應過來,稍微直起腰,說:「……抱歉,沅沅。」因為他們並非戀人,江沅還沒答允。
江沅還是仰著腦袋,望著沈度,只覺得從這個角度看沈度有些奇怪,說:「……啊。」
因為姿勢,他的雙唇略略張開,舌尖若隱若現,毫無動作,毫無躲閃。
沈度見他那個樣子,欲拒還迎的,想起方才的綿軟、溫暖,自控再一次潰散得無影無蹤,於是他第二次彎下腰去,重新貼上江沅的唇,再抬起來,喃喃地道:「對不起。」
而後是第三次,再抬起來:「對不起。」
而後是第四次:「對不起。」
第五次:「對不起。」
沈度把雨點一般細密的吻全落下了江沅唇上,十個、二十個、三十個。每吻一下,他都呢喃一句「對不起」,可下一秒又重新覆上去,再下一秒又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