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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覓一怔,隨即抱住洛雲的腰,仰頭含住他的唇,品著他唇瓣上沾染的酒液。這是,他釀的酒,他也要喝。
洛雲無奈仰頭,錯開雲覓的吻。好好的離別愁緒,讓雲覓這一吻破壞得一乾二淨。
雲覓的唇一路滑到下巴,卻並不氣餒,而是張口,含住了洛雲的下巴。
洛云:……
他伸手,捏住了雲覓的後頸,將向後拉,把自己的下巴解放了出來。
黏糊糊的,像寵物。洛雲這樣想著,突然就笑了,可不就是養了只外表兇殘狡詐實則撒嬌黏人的大灰狼嗎?
他看著這隻「大灰狼」充滿占有欲不甘蠢蠢欲動的雙眼,輕聲道,「別鬧。」
雲覓垂眼,在洛雲腰間摩擦的手消停了下來。
補充一點,這隻外表兇殘狡詐實則撒嬌黏人的「大灰狼」還很聽話,不可思議地聽話。洛雲笑了一聲,伸手拿過對面的那隻酒杯,傾倒在地上。然後將酒壺塞入雲覓懷中,端起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酒壺。
與師尊對飲……雲覓仰頭,將酒壺中的酒全部倒入了嘴中。再抬眼,眼中的師尊已經變成了兩個。
他醉了。
醉了才好,單是與師尊共飲,怎麼滿足?
他借著醉意,一口叼上了洛雲的手腕,注視著洛雲。若師尊不拒絕,若師尊不拒絕……
他腦中醉意瀰漫,想了半天,一直在「若師尊不拒絕」這句話上打轉。
洛雲看著叼著自己握著酒杯的手的雲覓,這是自己醉了就阻止他不要喝酒?
他晃了晃手腕,雲覓也跟著他晃了晃頭,呆呆的。原本墨黑狹長的雙眸蒙上層水霧,像是被人時常把玩而生了層包漿的黑玉,鋒芒不再,只餘溫潤。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雲覓接下來的動作,洛雲放下手,將酒杯放到桌上。
就看到雲覓跟著一起下滑,滑到了桌子底下,卻始終不肯松嘴。
洛云:……
他低頭,半無奈半好奇地問雲覓,「接下來呢?」
接下來?
師尊沒有拒絕。
雲覓叼著洛雲手腕微微用力,尖銳地牙齒刺破了手腕的皮膚,鮮血滲了出來,滴在了雲覓抱著的酒壺中。
酒壺中不知什麼時候又盈滿了梅花酒,紅色的鮮血在清亮的酒液中瀰漫,將酒液染上醉人的紅色,看上去更符合「梅花酒」這三個字。
雲覓舌尖自傷口處舔過,讓傷口癒合。然後才鬆開唇,抱著酒壺,小心翼翼地品了一口,才仰頭注視洛雲,雙眼帶上醉人的笑意,「好喝。」這裡面曾經只有他的血,現在也有師尊的血了,他和師尊的血交融到一起了!
洛雲對上他的眼,被他眼中醉人的笑意感染,仿佛自己也生出了一絲醉意。他向雲覓伸出手,「讓我嘗嘗?」
雲覓小心翼翼地將酒壺舉高,至高無上的天道權柄他棄之如履,這小小的酒壺他倒是奉為珍寶。
洛雲接過,將手中酒杯斟滿。
紅色的酒液碰撞在白玉的酒杯杯壁,捲起微微的漩渦,漩渦中心越發紅亮。
酒入口,甜得人發膩,與原來的苦澀截然不同。
沁入心肺的甜味過後是夾雜著清澈的梅香,如同在掛雪的梅,梅香由原來的強勢變得清雅了起來,與最初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卻沒有壓下甜味,而是讓甜味變得更有餘味。
只是多了他的血而已。
洛雲低頭,對上雲覓期待的雙眼,「不錯。」
雲覓笑開,蒼白的臉上薄紅浮現,如同梅花盛開。
你以為只是一個比喻?
不,是真梅花盛開。
洛雲伸手擦過雲覓的眼角,將他眼角長出的紅梅折下。他手剛離開,又有新的長了出來。
他再伸手摺下,手指指腹按在他的眼角,威脅道,「不許再長了。」
「師尊可喜歡?」雲覓突地竄到他的懷中,與他額頭抵著額頭,梅花的枝椏戳在他的臉上,真實的梅花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而不是酒香。
他記得,曾經,也是在蒼生殿,雲覓將梅花酒自淋在身上,也這樣問他,「師尊可喜歡?」
若當時是,你喜歡梅花酒,如今我滿身是酒,你可以喜歡我了。那現在便是,你喜歡梅花,如今我是梅花,你可以喜歡我了。一樣的執著,一樣的卑微。
洛雲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喜歡你。」
是喜歡你,而不是喜歡。
不是喜歡梅花酒,也不是喜歡梅花,是喜歡你。
雲覓往前一貼,梅花枝椏被兩人面頰夾斷,片片花瓣自兩人臉間飄下,落在兩人交疊的衣袍上。
「想要盪鞦韆。」雲覓注視著洛雲,得寸進尺地要求道。他的神魂之力在洛雲眉心輕輕撓啊撓,帶起如同撫摸般的觸感。
他的神魂碎片都有,他沒有!
洛雲失笑,已經喪心病狂到要吃自己神魂碎片的醋了嗎?他閉眼,神魂之力探入雲覓的識海中,將雲覓的神魂拖入自己的識海中,拖入一片金色的天地中。
在洛雲將雲覓拖入識海的那一剎,洛雲神魂現出金色光芒,金色光芒層層波動起來,如同受到了衝擊。
雲覓身為天地主宰,其神魂中攜帶的天道之力與系統留下來護佑洛雲的天道之力,本能地發生了衝突。
只是這種衝突是極微弱的,是同為天道之力之間的衝突和吞噬,因此未驚動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