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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只浮現了一瞬,就重新隱去,只是為衣物鑲上了金邊、映上了金色的花紋。
而這些金邊和花紋在天道之力的沖刷和吞噬下,以極其緩慢地速度變得暗淡起來。
雲覓出現在洛雲身旁,看向這片金色的天地。
金色的海洋,金色的天空。
海中佇立著各種雕塑,雕塑間,海浪翻滾,潮起潮落。不時有一道道水柱升起又落下,增添無窮樂趣。
天空布滿金色的雲,雲霧翻湧間亦轉換不同的形態。
兩條金色的細線自天上垂下,拴住一個巨大的精美的鳥籠兩側,懸落在雲覓身前。
「進去。」
雲覓愣愣地進去。
洛雲在鳥籠上,輕輕一推,鳥籠就帶著他划過金色的大海,劃向金色的天空,撞進軟彈的金色雲朵中。
一下又一下。
他看著雲覓由呆愣到任著性子在鋪好金色羽毛的鳥籠中打了個滾;他看著雲覓小心翼翼地將鳥籠的欄杆扒開,將兩隻手伸出去;他看著雲覓自自己扒開的大洞中滑下,手抓著欄杆吊在半空中滑來滑去;他看著雲覓仰望天空,眼淚在背影的映襯下泛著金色,如同一顆顆圓滾滾的金珠……
隨著時間逝去,他衣服上的金邊和金色花紋越發暗淡。
「祖宗。」蒼生殿外,刑危的聲音響起。
洛雲將雲覓的神魂從鳥籠上扒下,送回他的身體。自己則退出識海,將懷中醉倒的雲覓扔上床。
雲覓仿佛還在金色雲朵中,閉著眼翻了個身,撞上了硬邦邦的床頭。
洛雲笑了一聲,向外走去。
他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銀仙河。
銀仙河咳嗽一聲,理了理衣袍,「本尊為現任羅浮殿魔尊。」然後十分從心地在最後加上了一句敬稱,「祖宗。」
他還不清楚嗎?什麼轉世,這分明就是夢蒼生本人!
刑危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在心中默默糾結:我叫祖宗,掌門也叫祖宗,我和掌門是不是亂輩分了?
洛雲大笑出聲。銀長老,還是一如既往地慫。怪不得千年過去,蒼生殿還在。
銀仙河:你笑任你笑,清風拂山崗。只要我夠慫,禍就惹不上我。
洛雲笑完,看向銀仙河,「有事?」
「千年間,羅浮殿擁有了眾多分殿,而這些分殿衍化成各個門派,各自相對獨立。於是羅浮殿為了選出下一任的掌門人選,決定百年召開一次聖位之戰。由各門派選出自己的聖子,再統一試煉。這一屆的聖位之戰臨近,各門將臨,請祖宗在旁觀禮壓陣。」銀仙河說道。
洛雲的目光落在刑危身上,之前暴斃那人似乎說,羅浮殿的聖子是他?
實力不錯,就是運氣差了點。不過能在這麼差的運氣下活下來,著實是一件很牛逼的事……
「玉長老已經傳回消息,會趕回來。」銀仙河又補充了一句。等你答應,我就去給他傳信,不信把他騙不回來。
靈汐?
洛雲收回放飛的思緒,「好。」
他話音剛落,銀仙河轉身就走,速度快得刑危都沒反應過來。
刑危抱著懷中的劍,皺眉,掌門怎麼像見到貓的耗子一樣?聽聞掌門曾是魔聖的屬下……他想通,鬆開眉頭。敬畏魔聖是正常的,難得的是對魔聖轉世仍懷著敬畏之心。掌門不愧是掌門,穩重。
「站住。」洛雲向後一靠,靠在殿門上,笑著看向他。
銀仙河立刻停下轉身,連一秒的延遲都沒有,「祖宗您吩咐。」
「聖位之戰後,請眾人留下來觀禮。」洛雲挪開眼,投向湛藍的天空中,被太陽鑲上金邊的白雲,又想到了雲覓。
「觀禮?」
「觀本尊和雲覓的道侶大典。」洛雲想著執意求一個答案的雲覓,隨意說道。既然不安,便撫平他的不安。一個典禮罷了。
道,道侶大典?您和那,那位?銀仙河好不容易才將舌頭捋順,「好。」
說完轉身就走,走得更匆忙了,活像見了鬼。
刑危:……
刑危抱著劍默默地跟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洛雲靠在殿門上,閉上眼。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籠罩在金色光芒中,顯得溫暖異常。
在識海中,金光重新浮現出來,籠罩住他的神魂。
只是相比之前完全遮擋住身形的金光,這層金光只剩了薄薄一層,緊緊貼著身體,如同為他穿上了一件金色的盔甲。
美好得不得了,也脆弱得不得了。
仿佛如紙一般,一戳就碎。
作者有話要說: 在寫梅花枝椏的時候,突然想到這樣一段:洛雲將雲覓壓在身下,暖白的肌膚與冷白的肌膚相觸,梅花枝椏「咔嚓」一聲斷裂,紅色的花朵被摩擦著壓扁,被熾熱的體溫燙傷。在兩人翻騰間,花瓣騰飛而起,零落而下,落在盈滿汗的腰窩上……
晚安~
第172章 寵溺1
次日清晨。
洛雲推了推懷中的雲覓,非但沒推醒,還反被人抱住了腰。只是輕輕地環住,讓人有種輕輕一拉就拉開的錯覺。
是的,是錯覺。
因為洛雲試了,雖然環得不緊,但想要拉開就是痴人說夢了。
「祖宗。」門外,刑危的聲音傳來,隱隱有催促的意味。
洛雲看向雲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