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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錢總目眥盡裂,一邊向錢卓那跑,一邊大吼道,「李柱,你是死的嗎!保護我兒子!保護我兒子!」
一切發生得太快,保鏢根本來不及反應。聽到錢總的喊聲,他顧不得手上的行車記錄儀,撒腿奔向錢卓。
紀教授和凌律師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回過神都有些手忙腳亂,紛紛上前想幫忙。
雖然錢卓不討喜,可他是個小孩子,受不了這麼重的打,搞不好要鬧出人命的!
余清冬比他們都快一步,老頭兒子衝出來那一刻就一個箭步上前,此刻不偏不倚接住被踹到空中的錢卓,輕而易舉卸掉了衝擊的力道。
錢卓沒再摔一下,哭聲稍微小了點,但他的臉已經腫了起來,火辣辣疼著,淚眼朦朧中看到讓他特別畏懼的余清冬,完全沒法抑制情緒,禁不住哭得直抽抽。
錢總心疼得面孔都扭曲了,看都沒看余清冬,撲到錢卓身邊,一疊聲詢問兒子怎麼樣了。
余清冬不在意錢總的態度,快要被清算的人在他眼中無需理會。
光頭紋身男倒是在一邊打量了幾眼,覺得保鏢不是自己對手,但余清冬似乎不好對付,態度總算收斂了點。
他扯著嗓子嚷嚷:「瞧你們這些人穿得都不差,這輛車少說也得一百來萬,怎麼撞了人還不認帳?還指使小毛崽子往我爹身上吐口水,你們有沒有素質?!」
錢總驀然抬頭:「你還敢說?李柱,報警!」
光頭男上前推了一把保鏢:「你報。我告訴你,我爹傷得這麼重,你們還侮辱他人格,報一百次警都沒用!」
錢總面色一黑,霍地站起來:「你!」
光頭男惡狠狠瞪著他:「怎麼,想打架?來啊!」
氣氛頃刻緊張起來,沒等他們真的發生衝突,十字路口突然傳來一聲爆喝。
「那邊的,你們在幹什麼!不許打架!」
幾人回頭一看,竟是警察到了。
這個地方本就離派出所不遠,剛才又鬧得那麼厲害,警察不可能注意不到。他們出來一看,發現錢總的保鏢和光頭男都不像好人,趕緊上前阻攔。
沒想到錢總和老頭都覺得今天不能善了,紛紛圍著警察們告狀,弄得警察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沒辦法,只能把他們又帶回派出所。
經過一連串的折騰,碰瓷這事總算暫時告一段落。
錢總惦記著借運改命的事,還想請紀教授和凌律師去他家做客,但兩人都疲憊得不行,錢卓和老頭又都得去醫院檢查,就直白地拒絕了邀請,在凌律師保鏢的護送下各自回了家。
臨走前余清冬回頭看了眼錢總,見他頭頂說明變成了「正在清算中……」,緩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不管那位同行是不是誤打誤撞完成了借運改命之舉,既然敢碰高.壓線,就要做好被清算的準備。
……
錢總給兒子做完檢查,安排兒子住了院,回到家先去找了他供奉的大師一趟。
這位大師姓陳,四十歲上下,續著整齊的鬍鬚,穿了一身深藍色道袍,布料細膩柔軟,上面遍布暗紋,低調又華麗。
他半合著眼睛聽錢總敘述今天的遭遇,心頭猛地一跳,表情依舊雲淡風輕,大腦卻在不斷轉動。
作為一個有點真本事的民間法師,他看得出錢卓目前的情況不太正常,直覺自己馬上要面對麻煩,聰明點現在就該抽身而退。然而十多年前,他用法術斂財時被受害者發現,對方請了道協一位高人向他討公道,他不敵那位道長身受重傷,不得不隱姓埋名躲避追擊。
好在他運氣不錯,逃亡過程中意外遇到想兒子想得發瘋的錢總,本來只想騙上一筆錢就跑,誰知布陣借運當天碰到了幾十年一遇的特殊天象,陣法居然就這麼成功了。
他仇家很多,傷勢至今還未痊癒,外出十分危險,如果沒有錢總供奉,還不一定是個光景。
稍微猶豫一陣,他壓下現在就離開的念頭,睜開眼睛,含笑撫須。
「錢總不必驚慌,這不過是更換借運貴人前必經之事罷了。你可還記得,老道給你的媒介要分別讓舊貴人與新貴人服下?」見錢總若有所思地點頭,他又說,「這正是為了轉移令公子與舊貴人捆綁的氣。你且放心,玉鎖只是媒介,只要陣法未停止運行,令公子就不會真的出現意外。」
陳大師所說的陣法名叫氣運流轉陣,其實是個正統道家陣法,只不過被有心人用來借運改命罷了。
錢總當初查過資料,才敢讓陳大師動手一試。
此時他很自然就相信了陳大師的話:「大師,那下一步我該怎麼做?小卓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雖然能理解,但我這個做父親的心裡實在是燒得慌。」
陳大師窺了眼錢總的神色,決定先穩住他,隨口讓他去尋一塊比長命玉鎖質地更好的玉件,聲稱自己可以暫時為錢卓鎖住剩餘的氣運。
錢總大喜,連忙答應,親自帶著親信去找玉件。
陳大師保持著仙風道骨的姿態送錢總離開,一轉身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剛才在胡說八道,氣運流轉陣有副作用,如今錢卓的反噬已經開始,根本不可能再鎖住氣運。
*
作者有話要說:
余清冬: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毫無存在感的某八個字先生:高人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