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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冬更茫然了,看著靜深說不出話。
岳靖淵站在一邊也沒說話,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笑了起來,嘴角翹著,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
靜深看看小師弟,又看看疑似小師弟現在的老闆的岳靖淵,抓了下後腦勺,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場陷入令人難熬的寂靜。
余清冬莫名覺得背上一陣發涼,偏頭看了眼渾身不對勁的岳靖淵,艱難地對他扯了扯嘴角。
岳靖淵依舊在笑:「小師叔很有人格魅力。」
余清冬笑不出來了,斟酌半天,還是覺得這會別說話最好。
就在這時,守靜觀的大門再一次被推開,剛剛探頭查看情況的青年道士跑出來,見余清冬和靜深站得很近,很高興地沖後面喊了兩聲「靜深師叔已經確定是小師叔啦」,倏然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尷尬。
余清冬不由在心裡贊了聲好師侄,仔細一瞅,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他印象不是很深,猜測自己沉睡時對方可能還是個小孩子,就露出個儘量和藹的微笑。
這個師侄臉色頓時一紅,停住腳步不動了。
在他身後,三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精神抖擻、實際已經七十歲上下的道士走出來,一瞅見余清冬就都露出慈愛的笑容,長輩的架勢可比余清冬這個小年輕專業多了。
「小師弟回來了?這些年辛苦了。」
「別在那傻站著了,雲默,還不快引你師叔過來。」
「小師弟還帶了朋友?哦,是你現在老闆吧,快請進。」
雲默師侄答應一聲,臉上的紅色褪去,一臉崇敬地看著余清冬:「小師叔,這位居士,請隨我來。」
余清冬稍稍有點納悶:「雲默師侄授籙了?」
他們守靜觀的年輕弟子不是都喜歡先雲遊再決定授不授籙嗎,雲默看著只有二十三四歲,就已經授籙,和師門畫風差別有點大。
他一位師兄輕輕笑了下:「觀里現在和道協關係比較好。」
余清冬話頭一頓,點了點頭。
另一位師兄溫和地說:「不要多想,不是你的問題。當初要不是你在……前想方設法為觀里爭取了盟友和話語權,觀里少了人,想和玄協抗衡幾乎不可能。」
余清冬:「由此可見,當年的玄協的確有問題。」
幾位師兄都笑著:「放心,你睡著這二十幾年我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不過既然你回來了,從你開始的事情,還是由你來收尾吧。」
余清冬頷首:「求之不得。」
他跟著幾個師兄走進守靜觀,又泛泛問了些師門的情況,話鋒一轉將岳靖淵介紹給自己的師兄們。
「師兄,你們能看出他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余清冬幾位師兄聞言都回頭看了眼岳靖淵,除了靜深,其他都挑起了眉。
「功德很厚,他學了你改換過的觀想法,算你徒弟還是?」
師兄們並沒有看出岳靖淵身上有紫氣啊……
余清冬眼神飄忽了一下:「算不上,他其實是……對著某本書自學的。就是雲璣寫的那本。對了,雲璣人呢?」
余清冬的師兄們露出複雜的表情:「他不在觀里。」
余清冬心頭一驚,意識到有什麼超出他預計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師兄們養氣功夫很好,年齡和閱歷又擺在那裡,遇到大部分事情心態都相對平靜。就算心情真的波瀾起伏,表面功夫也能做到位,幾乎不會表露出這麼明顯的情緒。
難道他大師侄鬧出了大事?
他的師兄們搖搖頭,沒有詳細回答這個問題,只說:「雲璣只是不想做掌門,這些年出去雲遊了。」
余清冬知道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但不管他怎麼問,師兄們都笑而不語,他也只好打消了念頭,跟著雲默去廂房休息。
雲默從小就讀著《守靜觀志》長大,對余清冬自然又崇拜又傾慕。他將傳說中的小師叔帶到房間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好意思往房間裡去,藉口要帶岳靖淵去房間先行告退。
余清冬叫住他:「等等,岳靖淵不和我住一起?」
雲默怔了下,滿臉都是茫然:「岳居士……為什麼要和小師叔你住一起?」
「我得保護他。」余清冬說。
一路保持著沉默的岳靖淵聽到這話,終於緩和了臉色,輕輕笑起來:「對,我很重要的,小師叔得保護我。」
雲默眼神複雜地看著岳靖淵,那模樣好像在問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余清冬:「……」
你們這個反應怎麼怪怪的。
*
作者有話要說:
余清冬:我的死對頭們好像哪裡不對?
岳靖淵:花有百樣紅,人與狗不同,我不生氣:)
第34章 飛檐走壁,如履平地。
余清冬左右看了看, 覺得兩人可能都有點毛病,乾脆推開了自己屋門,對岳靖淵揚了揚下巴。
「行了,今天也跑了一天了, 有什麼明天說, 你先進去休息, 我去找我師兄們問問近況,一會就回來。」說著他把行李放在屋門口, 「先不用收拾, 等我回來再說。」
岳靖淵很喜歡余清冬這種家常又親近的口吻,看了雲默一眼,勾著唇角點點頭, 在雲默一言難盡的眼神中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