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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騷亂中,余清冬沖錢卓挑起唇角,露出個漫不經心的笑容。
錢卓的鬼臉僵住,像炸毛的貓一樣弓起身子。
余清冬視而不見,掃視一周,隨手從附近餐桌的牙籤盒裡取出一根牙籤,手腕輕輕一抖,纖細的竹製牙籤激射而出,瞬息即至錢卓脖頸邊,精準地劃破掛著玉鎖的紅繩。
錢卓仍在害怕,根本沒注意到小小的牙籤破空而來,只覺得脖子涼了一下,緊繃的神經直接斷裂,再次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
錢總本來在呵斥服務員,聽到兒子大哭,嚇得一個哆嗦,急忙抱住他,慌裡慌張地問:「小卓,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你跟爸爸說!」
錢卓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只管坐在地上拼命扭動身子,嚎啕大哭。
錢總急的不行,只能自己下手檢查兒子的情況,但錢卓不配合,他很快就出了一頭汗。
肢體碰撞間,那塊長命玉鎖被蹭來蹭去,紅繩不堪重負,很快斷裂開來。
啪的一聲脆響,玉鎖落在地上,當場摔了個四分五裂。
錢總呆住。
錢卓眼神出現了片刻的迷茫,旋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爸爸」的呼喚連綿不絕,如魔音貫耳,震得錢總腦仁直疼。
余清冬八風不動,作壁上觀。
在錢卓的頭頂,那行歪七扭八的說明已悄然發生變化:爸爸爸爸,凡事有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
酒店大堂喧鬧無比,一群人擠在一起吵吵嚷嚷,活像棠湖市最大的那個菜市場。
負責接待貴客的經理陪著幾位老闆從包廂里走出,臉上雖然堅強地帶著溫和的微笑,額頭上卻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
一位矮胖的老闆滿臉鬱悶:「你們錦官閣怎麼回事,不是說環境出了名的好嗎,就這?我是信任你們,才選了你們家宴請岳總,你看看你們辦的事情!」
他身邊一個中等個子的老闆也很不悅:「溯洄科技的岳總不好請,我親自跑了六七趟才請到人,要是這次因為你們不成事,我是不會輕易算了的!」
剩下幾位老闆連聲附和。
經理頭上汗更多了,等候在包廂外的服務生看幾人出來,本就驚慌的眼神更加無措,戰戰兢兢上前兩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大堂里響起尖銳的小孩哭聲,令幾位老闆煩躁不已。
還在包廂里的岳靖淵岳總聽到聲音,到底帶著自己的員工出來查看情況。
幾位老闆忙陪著笑臉上前,你一言我一語搭話,就怕這位岳總一句「太吵不吃了」就直接離開。
要知道,即使是在棠湖市這種跨國大企業繁多的地方,溯洄科技的競爭力也首屈一指,畢竟人家握有多項居於國際尖端的核心信息技術,背後還有有關部門扶持,放眼全球,多少大型跨國企業都持能交好絕不得罪的態度,他們這些本地普通商人要不是占個地利,還真不一定能搭上關係!
岳靖淵無動於衷,跟在岳靖淵身邊的梁特助推了推眼鏡,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服務生下意識看了一眼經理,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經理已經從吵鬧聲中判斷出一些東西,此刻有些為難,回了服務生一個眼神,轉身看向梁特助,和聲細語試圖為酒店辯解。
岳靖淵沒管他們的語言官司,幾步走到欄杆邊上,從二樓向下看去。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余清冬。
無論氣質也好、長相也好,余清冬都是最特別的那個,不可避免吸引了岳靖淵的目光。
也正是因此,他才沒有錯過余清冬以牙籤為暗器、切斷玉鎖紅繩的那一幕。
岳靖淵瞬間走不動道了。
手指瞬間收緊,一把握住走廊的硬木欄杆,他眸光發亮,定定望著氣定神閒的余清冬,雖然表情沒變,但梁特助還是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的濃濃的興趣。
從沒見過自家老闆這樣的表現,梁特助遲疑片刻,向樓下一打量。
老闆在看的,好像是個挺年輕的小帥哥?看年齡,應該還是個大學生?難道這人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
他不太確定地想。
岳靖淵根本沒注意到下屬態度的古怪,他全部心神都在余清冬身上,一時間興奮得要命。
他想:原來傳聞中地球人不用精神力,就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事情是真的!瞧這位高手臉色發白、神情困頓,身體似乎不大好,身邊的人也沒什麼特別表現,難道這就是考古學家說的……大隱隱於市?
岳靖淵靈光一閃,抓住了某個重點。
他依稀記得,帝國最有名的幾位歷史學教授曾說過,在古地球,深藏不露的高人通常被稱為掃地僧,僧就是和尚,和尚是要光頭的。
來自星際時代的岳總遲疑著想,莫非樓下這位高人是為了避免光頭,才特地做出一副弱弱的姿態?
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他情不自禁往前傾了傾身,頭頂上他看不到的說明如探照燈一般閃閃發亮。
余清冬晃了眼,下意識抬起頭,只見八個大字金光籠罩——
開國皇帝、威震八方。
余清冬:「???」
朋友,又是你啊?
*
作者有話要說:
余清冬:這位八個字先生,我覺得,你對我們地球人有很大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