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余清冬:「……」
岳靖淵:「……」
一群人在難以言喻的沉默中面面相覷, 余清冬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名字怪奇特的民間團體。
他坐在那想了好半天,才問:「我師侄是怎麼說的?」
他的老朋友們紛紛看他:「雲璣、嗯,雲璣道長什麼都沒說, 就說有他看著,不會鬧出什麼事。」
余清冬這才注意到他們的稱呼:「你們管我大師侄叫雲璣道長?按輩分,不必吧。」
幾人瞬間露出假笑:「他很像你。」
都是一言不合抬手就上,關鍵是一個真正的正統道士, 竟然和余清冬這個自稱正統法師的人一樣,物理攻擊手段比道法還強,特別擅長物理說服,即使他們和余清冬一輩, 他們也真不好在雲璣面前擺什麼架子。
尤其是在雲璣單挑過幾個背地裡說余清冬閒話的老牌法師後,大家更不好在雲璣面前充長輩,總是客客氣氣稱一聲雲璣道長,儘量你好我好大家好。
余清冬可不理解他們的心酸,聞言還詫異了下, 隨後想到自己在法術方面的造詣,自以為明白了地笑起來。
「說明他這些年還挺努力的。」
余清冬的老朋友們乾笑, 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他接手那邊的行政事務後,確實沒再鬧出什麼亂子,許閆松在他的壓制下也消停了。不過當年許閆松年紀小,被人騙走了一大批蠱蟲幼蟲,至今散落在外面,陸陸續續引出過麻煩,比如前段時間的面膜事件。」
余清冬一挑眉:「你們覺得面膜案和許閆松沒有關係?」
老朋友們很肯定地說:「這些年來我們一直注意著他,他沒有機會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弄出這些事。」
余清冬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決定回頭就去找大師侄問問。
他的這群老熟人在他心目中都不怎麼聰明,他不能相信他們的結論。
有人看出了他動作中的不信任,不由有些鬱悶。
「我們真的盯得很緊,還經常和雲璣道長交換消息,許閆松真的沒掀起什麼風浪。他師父剛死亡、雲璣道長剛掌權的時候,他確實以繼承師父的遺志為藉口做過一些過激舉動,比如教唆身有殘疾的人自殺,但都被我們攔下了,沒有成功。」
那位老朋友說到這,又好氣又好笑,「他一直覺得缺陷是種罪,一開始認為這種罪孽不該存活於世,後來被佛協那邊的大師叫去談了談心,如今已經致力於研發美容產品、學習整容技術了。」
余清冬:「……」
岳靖淵表情微妙,看了眼幾個忍笑的人,想了下還是沒有開口。
余清冬注意到他的動作,暗自留記下這一點,繼續問:「你的意思是,他現在純追求技術?」
還是整容的技術。
老朋友們回答說:「是的。他們團體還資助了一些較為貧困的醫學生,開了個小型復健、整形醫院,等那些學生本科或者研究生畢業,就讓他們到醫院實習積累經驗,實習結束願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願意留下的也可以去其他醫院。十來年下來吧,那家醫院也有些名氣了。」
據說復健和某些整容手術的效果尤其好,幫助了不少受傷毀容的人開始新的人生。
老朋友們總結:「總之,這個民間團體雖然怪怪的,但做的好事還挺多,挺勵志的。」
余清冬:「……行吧,你們說勵志就是勵志。那麼樓上那個家伙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
老朋友們面上的輕鬆散去,眼神都有些凝重:「他很奇怪,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是我們許多人都想不通的。」
三樓那名中年法師叫沙痊,名字有點奇怪,是玄協的老人了。他從十幾年前開始利用蠱蟲提升自己起,就一直沒有斷過,這也是他如今身體狀況如此糟糕的真實原因。但在他本人的記憶中,他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使用過蠱蟲,意識到不對後還曾想過辦法自救。
余清冬皺起眉頭:「你們是說,他自己的記憶和現實對不上?就像他自己派出的馭鬼,稍加操縱記憶就一片虛無?」
老朋友們說:「是。最讓我們感到不解的是,他確實多次真心向我們求助,隨後總會遭遇難以預料的意外,但不管我們如何檢查,他身上都沒有任何不協調的地方。」
余清冬和岳靖淵對視一眼,想起中年法師剛剛說過的某些話,一時間不能確定他到底是有意隱瞞,還是的確忘記了重要的東西。
老朋友們注意到兩人的動作,體貼地給了兩人一些思考時間,等余清冬頷首示意繼續,才繼續話題。
「我們試著替他驅除蠱蟲,但要不了幾天,他又會使用新的蠱蟲。我們曾看管過他,卻沒有發現蠱蟲到底藏在何處,他又是什麼時間避開我們服食蠱蟲的。」
「我們也試過從他這裡尋找線索,每次調查稍微深入,線索很快就會中斷,只能留著他慢慢排查,這麼多年下來也算排除了些錯誤選項,逐漸縮小嫌疑人範圍。」
余清冬瞥了他們一眼:「既然對方有這麼大能耐,你們怎麼保證你們的調查方向沒被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