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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璣和認識的人交代完這事,又聯絡了守靜觀的長輩們,希望長輩們出手相助,幫他卜算一番許閆松的下落。
余清冬的六師兄聽完他的請求,神色無比平靜:「不行,這件事情我們不能插手。靜溪心中應該有數,你聽從他的吩咐就是。」
守靜觀一直很團結,對涉及余清冬的事情尤其上心,雲璣請長輩們出手前根本沒考慮過他們拒絕的可能,聽到這話當場就愣住了,琢磨了好一陣,悚然而驚。
「六師叔,這是師祖的意思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余清冬的六師兄隱晦地承認了:「你師祖永遠不會害自己的弟子。」
雲璣咽下到了嘴邊的話,表示自己明白了。
余清冬的六師兄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我和你其他幾位師叔都會閉關設壇,你多照顧一下觀里的後輩。」
雲璣臉色刷的白了,嘴唇顫了顫,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他呆呆地盯著地面,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嗓子啞得厲害,不自覺哽咽著:「六師叔,哪裡就到了……這個地步?小師叔他……我們可以幫他——」
「就是到了這個地步。」余清冬的六師兄語氣依然平靜得令人恐慌,「這是只有他自己才能面對的事情,我們誰都幫不了他。」
不但幫不了,貿然插手甚至可能造成反效果。
雲璣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電話:「為什麼?」
「不為什麼。死而復生,難道不需要支付代價?小師弟現在過的越平靜,未來要面對的境況就越危險,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雲璣說不出話了。
余清冬的六師兄也安靜了一會,吩咐說:「這件事你不要對小師弟提起。等完成小師弟安排給你的工作,你儘快返回守靜觀,我們和你師祖都要閉關,你好好約束小輩們。」
雲璣閉上眼睛:「是,我知道了。」
兩人不再交流,雲璣結束通訊又囑咐了認識的朋友一次,即使內心再焦慮,仍是按照他六師叔的話去做了。
因為他清楚,師祖絕對不會害他的小師叔。
「難怪師祖那時候閉關不見小師叔,明明他一直那麼想念小師叔……是怕給小師叔造成不好的影響吧。」雲璣捂住眼睛,「我還以為死而復生是小師叔那一身功德和陣法導致的,現在看來,小師叔經歷的事情都不簡單。」
「這可真是……」
「也不知道小師叔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後悔?」
……
雲璣並不清楚,余清冬剛甦醒時就煩躁甚至隱約後悔過,他根本沒想過要在這個時候醒來。
然而隨著麻煩事一件件到來,他發現岳靖淵的存在,反倒對自己的提前甦醒沒那麼怨念了——如果他不醒,誰來應對這位從星際到來的、有可能成為鬼王的前任帝王?
余清冬雖然年紀比雲璣小,但太多事情他比雲璣了解得深。死而復生必須支付代價,穿越時空難道就不需要支付代價?
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岳靖淵穿越到地球是件簡單的事,尤其對方身上還有那麼濃的紫氣,誰知道對方的穿越到底是因為什麼?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要從「源頭」上預防危險的發生,只一門心思保護岳靖淵。
許閆松的失蹤讓他直覺有什麼東西要在他面前表露真實了,因此他處理完蠱蟲,打電話時注意到了雲璣態度的反常,卻沒有精力去深究。
「是師兄們和你說了什麼,還是師父出關了?」他簡單粗暴地詢問。
雲璣猶豫了一下,回答師祖沒有出關,是幾位師叔讓他幫完忙就回守靜觀管理小輩。
余清冬稍微想了下,隱約明白了點什麼,面對大師侄的欲言又止,不由露出個略帶安撫味道的笑容。
「沒事,師兄們都有分寸,他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對了,許閆松家有沒有什麼異常?」
雲璣說:「沒發現什麼不同的地方,守在各個出口的人也沒看到他離開,他或許還在融市。」
余清冬卻覺得不是這樣。
他想了想,吩咐說:「你再幫我查件事,看看連青省濱秋市附近有沒有習俗比較特別的村子,尤其注意那種已經遷移或者徹底廢棄的。」
雲璣立刻答應下來。
余清冬掛斷電話,叫岳靖淵跟上自己,一邊往許閆松家趕,一邊聯繫其他人。
他先找了下連青省的特事處,請他們幫忙注意最近出入連青省的人,接著聯絡崔城隍,請他幫忙調取濱秋市的檔案,希望能通過排除法儘快鎖定殉葬坑的位置,最後聯繫了當年在棠湖市處理殘局的道協,請他們把那位鬼王的一件遺物送來。
道協的人謹慎地問:「您要她留下的首飾是準備做什麼?」
余清冬回答:「放心,我沒打算胡來,只是想對比一下她和許閆松的氣息。」
道協那邊說:「我們得請示一下上頭。您知道的,她當年已經完全失去理智,那幾件首飾一直被她帶在身上,染上了濃烈的暴虐殺意,只是靠近就很容易被影響到,我們實在不敢擅自做決定。」
余清冬很理解:「你們先請示,然後找合適的人帶一件,直接在濱秋市等我。哦對了,如果你們能幫忙查一下她父母的老家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