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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冬不等他著急就補充說:「放心,對人沒有腐蝕性,只對物品有。」
岳靖淵知道余清冬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說謊,就沉默下來。
兩人一警犬鬼魂又安安靜靜在車裡守了很久,天終於亮了。
……
濃稠的夜色褪去,瀰漫在山林中的霧氣很快散開,奇異的呼喚聲消失不見。
凝結在草木上的白霜蒸騰著消失,滾滾水霧在山林間翻騰,形成一幅奇特的畫面。
一夜都聯繫不上余清冬和岳靖淵的特事局派遣隊終於找到方向,踏著朝陽的光輝而來,為兩人帶來補給和援助。
疲憊的余清冬交代了設壇走陣的事情,囑咐岳靖淵幾句,就躺在岳靖淵的腿上開始補覺。
這一覺他睡了四個多小時,快十一點的時候,岳靖淵按照他的吩咐叫醒了他。
余清冬就著岳靖淵的手洗了洗臉,又吃了點東西,就去檢查他們設好法壇。確定法壇和貢品都沒有問題,他又檢查了要用的香燭,親自貢上法壇,取了把桃木劍在法壇前站定。
特事局的人非常機靈,一看余清冬這個架勢就知道他不想耽誤午時的機會,立刻各就各位,準備吟誦道經協助他走陣。
余清冬調整氣息,目光平視前方,揚聲道:「誦經!」
四方的人一起開始吟誦,他提起桃木劍,輕盈而莊重地踏起禹步。
天地倏然寂靜,鳥叫蟲鳴悄然消失,桃木劍在空中穿梭而過,有風憑空捲起,遠處樹林沙沙作響,正午的陽光突然變得燦爛,自雲層中投下,寒冷的樹林在瞬息之間升溫。
道經又唱了幾分鐘,森林深處突然傳來火燒一般的噼啪聲,虛幻的烈焰升騰而起,直衝天際。
第52章 將死未死。
這火焰來得又快又猛, 聲勢浩大直接籠罩住整片森林,光明熾熱之意從虛幻中直撲而出,似乎能夠燒盡一切罪惡和災難,遠遠超出了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範圍, 在場許多人愣了下, 目光轉瞬集中在余清冬身上。
這麼大的動靜, 應該是這位身負功德的守靜觀小師叔弄出來的吧?
不愧是能和鬼王同歸於盡的牛人。
一群人心裡念頭轉過,見余清冬一臉平靜, 依舊持劍走陣, 他們不由覺得自己小題大做,為了保證走陣效果,連忙收束注意力, 專心為余清冬掠陣。
余清冬察覺到他們有片刻走神,但大家都是熟手,沒有影響到走陣效果,他也就沒說什麼。
事實上, 就連他自己也被這出乎預料的火焰弄得懵了下,要不是牢記走陣不能有停頓,可能已經出現了問題。
心知山里情況不定,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壓下心裡諸多疑問,專心走完陣,不等特事局的人發問,就將桃木劍交給岳靖淵,繞過供桌大步向森林靠近。
虛幻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燒, 余清冬走到靠近樹林的位置,沉默著抬頭望去, 曾經看到過的扭曲氣體似乎被火焰清理,天空逐漸恢復晴朗。
特事局的某些人顯然也曾注意到這片森林上空的不正常,跟著余清冬向半空看了眼,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靜溪先生法力著實高深。」
余清冬聽到這話,回頭皺起眉,異常的沉默讓岳靖淵心頭一跳。
岳靖淵下意識上前一步:「小師叔,有什麼不對?」
余清冬猶豫片刻,簡略道:「我布置的伏魔驅鬼辟邪陣雖然至剛至陽,但遠遠達不到出現這麼龐大異象的地步。」
特別是在這座山脈陰氣怨氣和死氣極其濃烈的情況下,只走一次陣,勉強能達到預效果就不錯了,出現異象根本就是做夢。
岳靖淵原本不是圈內人,因此只能明白余清冬的大致意思,特事局的人都是久經圈內事務的人精,被余清冬這麼一點,立刻就意識到異象出現的疑點,眨眼提出三四種可能,基本包含許閆松可以採用的所有欺詐方法。
余清冬毫不客氣一一否決:「許閆松恐怕已經徹底瘋了,他只會憑本能行事。」
憑昨晚蠱蟲的狀態和對這座山脈的觀察,他可以肯定許閆松已經不存在自己的意識,假如這是一場欺詐,那操縱全局的人一定不是許閆松,更可能是許閆松那位據說死前就已經瘋狂了的師父。
特事局的幾個人意識到這一點,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竄起。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許閆松的師父到底花了多大力氣、用了多少辦法去促成這個局面?他現在是人是鬼,是不是正在旁觀這一切,避免自己的算計被破壞?
特事局的人覺得不妙,立刻就聯絡上司準備再調人手來協助。
余清冬沒有阻止,不過也誠懇地說了一句:「這個可能性雖然大,但也不是絕對的。其實從地形風水看,這片山脈應該是鍾靈毓秀之地,如果不是那個一直沒有被人發現的殉葬坑,就算無法誕生龍脈,也能成為洞天福地。伏魔驅鬼辟邪陣至剛至陽,做的到位了,引起這片天地給予反饋是有可能的。」
特事局的人點點頭,很有些寬慰的模樣,但依舊沒放棄最初打算:「我們總要做好最壞的準備,濱秋市離這裡不遠,有好幾十萬人口,稍有差池後果可能就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