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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靖淵迷惑地看了余清冬一會,慢慢反應過來余清冬的問題,不是很能理解地指了下他誕生的位置,再次往余清冬身邊湊了湊。
「寶貝?」他用低沉好聽的聲音輕輕叫道。
余清冬動作頓了頓,轉開頭研究他指示的方向,沒有回應他。
岳靖淵安靜等了一會,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又叫了一聲:「寶貝?」
余清冬只當沒聽見,依靠法術判斷著答案是否正確。
雖然他現在是魂魄,正常情況下應該對陰氣和怨氣非常敏感,然而作為一個在陣法里沉睡了多年的、曾經的正統法師,他的法力流轉早已刻進靈魂,更容易阻擋會危害到他的東西,但副作用也加大了,對某些事情的感知更容易出現偏差。
尤其這片山脈還有殘存的龍脈之氣,混合起來甚至能反向引導他。
這種時候,相信自己的感覺還不如相信更機械的法術反饋。
余清冬這樣想著,施法更專心了。
岳靖淵覺得委屈,不太甘心地第三次出聲:「寶貝!」
余清冬仔細觀察法術結果,確定積屍地就在那邊,總算斜了岳靖淵一眼:「帶我去你剛才指的地方。」
岳靖淵眨了眨眼,這次比上次更快速地理解了余清冬的意思,當即露出歡喜的笑容,不等余清冬反應,一把將他抱起來,大步往積屍地走去。
邊走他還邊哼哼:「抱抱。」
余清冬表情有些呆:「……」
岳靖淵丁點沒發現余清冬的僵硬,並不沉重的腳步落在地上,引起山脈同頻率的顫動。
樹林下的泥土中,原本鼓動著的東西似乎被震破了,鮮紅色的液體從土壤中飛濺而出,浸濕一片又一片土地和落葉。
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隨風飄蕩,饒是余清冬已經褪去人類的軀體,仍然沒忍住捂了捂鼻子。
他俯視地面,只見某些被震開的泥土中間露出一顆顆形似心臟的東西,被震碎的地方湧出鮮血,無數尚未產卵的蠱蟲拖著巨大的腹部爭前恐後從里面爬出,大部分來不及逃出危險範圍,就被與岳靖淵精神力共振的死氣和陰氣絞碎,少部分想吞吃陰氣怨氣以保證周圍壞境平靜,卻因為劑量太大而撐得蟲體爆開。
它們孕育的蟲卵沒有成熟,鮮血堪稱劇毒,稍一沾染,就被燒破保護層,冒出汩汩濃煙。
余清冬瞬間有了如何清掃這片地方的想法,岳靖淵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只顧抱著余清冬往前走,渾然不知自己殺死了多少禍害。
余清冬伸手輕撫岳靖淵耳垂,算是讚揚:「你不要舉著我,把我放你肩膀上,我自己能坐住。」
岳靖淵想了一下,堅定地搖頭:「不,要抱。」
余清冬一挑眉,想警告岳靖淵老實聽話,可沒來得及開口,岳靖淵就掂了他一下,打斷了他沒出口的話,腳步重重落在地上,震得山林仿若地震般劇烈顫抖。更多蠱蟲被震出地面,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碎裂在泥土中間,所有蟲卵被噴出的血液浸透,白煙滾滾而上,很快瀰漫在林間。
余清冬捂緊鼻子閉上了嘴。
岳靖淵鬼體極為高大,雖然山脈範圍很廣,他也只用了幾分鐘就找到了積屍地,托著余清冬,獻寶一樣讓余清冬看。
「寶貝,在這。」
余清冬這會也適應了岳靖淵代步的狀況,乾脆站在岳靖淵身上俯瞰他所指的地方。
出乎預料,積屍地竟然不是深坑或者墓地,而是一個極其陰森的山洞,洞口放著血跡斑駁、非常破舊的木質用具,包括桌椅碗碟、研缽長柄勺和一柄巨大的木錘。在桌椅邊上,還有一個鏽跡斑斑的鐵質架子,上面放滿了類似刑具的東西,還有一口油光鋥亮的大鐵鍋。
余清冬從這些物品散發出的氣息上判斷出,這些東西經常被使用,而且至少有百來年了,能保存得相對完好,還是積屍地的陰氣和大量屍油浸潤的功勞。
「屍油……」余清冬皺起眉,拍了拍岳靖淵胳膊示意他放自己下來,「馭鬼流的法術似乎沒有幾個需要用到這東西。」
岳靖淵有些捨不得,不太想放余清冬下去,但他並不完全傻了,注意到余清冬表情嚴肅,直覺自己不能觸寶貝霉頭,就依依不捨地將余清冬放在地上,小心翼翼護著他往桌子邊飄。
余清冬斜了岳靖淵一眼,大大方方靠近了桌子。
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積屍地有埋伏也無法傷到他。他身上的功德金光可不是擺設,用遊戲術語來說,就是完全免疫物理和法術攻擊,唯一能造成真實傷害的手段是天道降下懲罰,偏偏天道不會傷害功德金光加身的人,他此刻的狀態就等於無敵。
拿起桌子和架子上的用具反覆觀察,余清冬很快意識到這些東西其實是用來配藥的。想起整個村子不正常的雙生子概率,他忍不住乾嘔幾下,鐵青著臉把東西扔到一邊。
「什麼見鬼的歪門邪道,噁心!」
岳靖淵一看余清冬不高興了,他也非常不快,下意識用手一拍地面,轟得一聲巨響,大地顫抖個不停。
遠處不明真相的特事局眾人驚慌不已,余清冬站在震動的最中心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