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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之間充斥著顧應遲身上的味道,長睫輕顫,宋沅許久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死死地抓緊了自己的衣服,試圖用此來掩蓋住耳邊不正常的心跳聲。
他覺得,顧應遲似乎從很早之前就在等他問出這句話了。
「我等你。」顧應遲微微後退,揉了揉宋沅的頭髮,笑道:「等你畢業,再給我答案。」
「你不介意嗎?」宋沅沒抬頭,輕聲開口。
「介意什麼?宴辭越嗎?」顧應遲盯著他,緩緩地說:「介意。但他能讓你忘不了,一定在你心裡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我等你。」
他湊近宋沅,眉眼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變得有些模糊,卻格外的蠱惑人心,「宋沅,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宴辭越了?」
溫熱的氣息讓宋沅無處可逃,耳朵不知道是因為車內空調熱的還是如何,微微泛起了紅。
在顧應遲再次湊近時,宋沅往後退了退,低聲道:「別靠近了。」
他閉了閉眼,呼吸略微急促,說:「我沒把你當成宴辭越。」
因為我相信,你就是他。
顧應遲伸手,捧著宋沅的臉,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蹭了蹭,「嗯,沅沅。」
兩個字,叫得宋沅再也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過了一會兒,才掙脫顧應遲,坐直身體,蹙起眉頭,有些懊惱問出了顧應遲那個問題。
如此一折騰,他再也沒了任何冷意,身體熱得他連思考都變得緩慢了。
他能感覺到今天的顧應遲心情格外好。
車內的光將少年微紅的眼角染上了一片暖意,他神色看著有些許的後悔,讓顧應遲不禁低笑一聲,抬手將他略微凌亂的頭髮理好,看向何成,「開車。」
宋沅這才發現何成一直坐在駕駛位,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神色看起來和剛上車時沒什麼不同,但紅了耳尖已經暴露了他。
何成開動車子往方圓小區駛去。
宋沅看著窗外模糊的景象,心臟終於恢復正常。
忽然想起宋堯站在樹下的場景,微微蹙起眉頭。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顧應遲率先下車,撐開傘,打開車門,將雨傘傾斜。
宋沅下車,發現他將雨傘往自己這邊傾斜了很多,肩膀處已經被雨淋濕,步伐加快走進樓中。
「回去吧。」他轉身,看著顧應遲道。
顧應遲撐著傘站在雨中,沉穩矜貴的像是在畫中之人般,絲毫不受周圍狂風暴雨的影響。他抬手,朝宋沅揮了揮手,冷冽深沉的眸底滿是宋沅。
宋沅:「晚安。」
「晚安。」看著他離開,直到看不見,顧應遲才坐上車。
宋沅回去立刻沖了個熱水澡,腦海里滿是車上那一幕無限重複,無法忘記,也無法靜下心,連給雞翅倒狗糧都只是打開袋子,遲遲沒有倒入盆中。
雞翅察覺到他走神,蹭宋沅的手無果後叫了起來。
宋沅恍然回神,摸了摸它的腦袋,把狗糧倒入盆中,「外面下雨了,不能出去,你吃完後我帶你去走廊上逛一逛。」
雞翅餓極了,一邊吃一邊搖著尾巴,吃完後就跑到了門口等宋沅。
宋沅剛把門打開,雞翅就沖了出去,在走廊上狂奔了會兒,往樓下跑去。
「雞翅。」宋沅喊了一聲,雞翅沒有回頭。
宋沅坐電梯下去,就見雞翅站在門口,看著雨,搖著尾巴,在宋沅停在它身邊時扭頭沖宋沅蹭了蹭。
宋沅和它並排站著看著外面的雨,逐漸出神,直到冷意將他喚醒,才牽著雞翅坐電梯回了房間。
窗外雨聲響了一夜,宋沅被吵醒時已經早上了。
一夜過去,枯樹上結了冰,溫度變得更冷了。
宋沅穿上厚衣服,洗漱吃完早餐臨走時看到了桌上的圍巾。
他拿過來,才發現無論是圍巾還是包裝盒上面任何牌子標籤,腦海里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宋沅將圍巾戴在脖子上,微微翹起唇角連同自己也沒有發現。
*
「前幾天我看顧應遲在辦公室里折騰針線,他在做什麼?」蘇跌鬼影一般出現在何成背後,碰了碰他的手臂,八卦道:「我今天來他又不折騰了,是看我來了藏起來了,還是折騰完了?你肯定知道內幕,太說說。」
何成:「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算了。」蘇跌無奈起身,「我直接進去問他得了。」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見顧應遲在打電話,坐在沙發前耐心等待著,最後見顧應遲臉色越來越難看,周圍氣壓都變低了,立刻坐直身體,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了?」等他掛斷電話,蘇跌立刻問。
「沒什麼。」顧應遲淡聲道,「孫所骰記得嗎?」
提到這個名字,蘇跌變了臉色,咒罵道:「這踏馬不是孫發斌那個狗玩意的兒子嗎?」
「他回國了。」顧應遲說。
蘇跌站起身:「沖你來的?」
顧應遲沒說話,算默認了。
蘇跌狠狠一錘沙發,「他怎麼有臉回來的。媽的,他敢做什麼,老子舊帳新帳一起算。他乾脆進去陪他老子得了,一丘之貉。」
「你今天來有事嗎?」顧應遲揉了揉眉心,抿唇道。
「沒,就好奇前幾天你在折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