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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的手往濃硫酸的方向伸的時候,許書藝終於忍不住止住她的手。
「倩倩,濃硫酸不要亂動。」
「有什麼關係?」胡倩倩滿不在意地揮開她的手:「實驗本來就是要實踐的啊。」
許書藝有些惱,說話語氣重了:「但是…」
「別但是了,這個是不是太濃了?」胡倩倩打斷她,面露疑惑地看著試管里的液體,自語道:「加點水稀釋一下好了。」
許書藝:「!」
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把試管口對準水龍頭了,一隻手擰開了水龍頭。
水順著試管口流入試管,碰到濃硫酸的那個瞬間,沸騰四濺。
「啊!」胡倩倩的手臂被濺出來的幾滴硫酸燙到,她尖叫一聲,竟然條件反射地甩手,這下了不得,試管撞到水槽,玻璃瞬間破裂,裡邊的液體跟著飛濺出來,倒霉了她旁邊的許書藝。
許書藝的手臂濺到了大量的液體,臉上也有幾滴,她又疼又燙,捧著手叫都叫不出來。
胡倩倩加的濃硫酸不多,但是加了水以後,這液體散發出了大量的熱,加上硫酸本身的腐蝕性,許書藝只覺得自己的手臂發麻,更讓她害怕的是她的臉。
「怎麼回事!」尖叫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驚動了於玲,她快步從講台上跑下來,「這是怎麼了?」
許書藝臉色蒼白,眼中帶淚。
胡倩倩悶聲不坑。
他們前排了解情況的學生便回道:「是胡倩倩稀釋濃硫酸。」頓了下,她講出重點:「她往濃硫酸里加水……」
於玲反應迅速地拿著毛巾擦掉許書藝手臂上和臉上的液體,拉著她的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洗。
等處理完,她臉色鐵黑地把胡倩倩拽到過道上,大聲罵:「你上課有沒有聽過?我有沒有說過不能直接往硫酸里加水?」她不知道強調過多少次這個問題!
胡倩倩囁嚅:「我,我忘了……」
「忘了忘了,你能記住什麼!」於玲一陣後怕,也顧及不到她的面子問題了,「萬一這些液體濺到眼睛裡,你讓許書藝怎麼辦!」
胡倩倩紅了眼眶,「我不知道……」這不是也沒濺到眼睛嗎…
於玲心裡厭煩,懶得聽她解釋:「行了,你實驗零分。」這麼簡單的嘗試都會出錯,可見她對化學一點都不上心。
於玲說完又去查看許書藝的情況。胡倩倩委屈地站在旁邊,連帶著討厭起許書藝起來。
她也被濺到了啊,憑什麼就只擔心許書藝,再說她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燙到了點手嗎?真以為自己是金子做的了!
好在許書藝的手臂和臉除了被燙紅了之外沒有其他大礙,於玲這才鬆了口氣,瞪了眼胡倩倩以後回了講台。
這麼一個小插曲之後,胡倩倩見許書藝沒替自己說話,悶著聲得不肯理她,差點毀容的許書藝就更不用說了,自顧自地做實驗,連看都沒往她身上看一眼。
忙裡偷閒的陸星泉悄悄打量著那兩人,幸災樂禍道:「內訌了啊。」
唐親宜跟著幸災樂禍,「濃硫酸加水,嫌命不夠長嗎?」
陸星泉:「其實我也不太知道……」幸虧他手不癢。
唐親宜瞥他一眼:「你知道個屁?」
陸星泉:「……」
葉千桐不愧是年級大佬,僅僅二十多分鐘,就把二十個化學反應解決完了,且兩排試劑的反應現象和於玲的樣管里的一模一樣。
周圍還在拼命想化學反應和反應現象的學生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江齊景。
江齊景一點兒沒覺得自己抱了大腿,反倒求誇獎似地把手裡的表交給葉千桐,說:「我都記下來了。」
葉千桐頗為滿意地點了下頭,於是江齊景更得意了,陸星泉來問問題的時候都帶上了學霸看學渣的氣質。
毫不懷疑地,葉千桐這一組的實驗得到了於玲的誇獎。
於玲覺得葉千桐這個學生,就是上天派來獎勵她的,她教書這麼多年,就沒碰到過這麼省心聰慧的學生。
葉千桐是上天的寵兒,葉楠時就是老天抱養的了,一大早受到情傷以後,他一整天都萎靡不振的,對他有所改觀的老師們都無奈嘆氣。
他的這種情緒,直到放學了也還沒緩過來。
回家路上,他難得安靜地像個悶在水裡的炮仗。
葉千桐隨意側頭瞥了他一眼。
路燈泛著冷白的光,微弱地打在他臉上,襯得他悲涼無助,像極了電視劇里的失意浪子。若是再飄幾朵雪花,別人看到他估計都得心生淒涼。
兩人剛回到家,沙發上坐著的葉父就朝著他們歡快地揮了揮手。
「桐桐,快來快來,爸爸把合同簽下來了!」
葉千桐驚訝地挑了挑眉。
她知道葉父行動快,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昨天才說的,今天合同都有了。
等到葉千桐到客廳,葉父獻寶似的打開手裡的文件,喋喋不休道:「是品靜地理位置很好地一個店面,一走進去就能看見,租金就五千。」
葉母心疼地拍了他一下。
什麼叫就五千?那可是一個月五千,一年得六萬!
葉千桐倒是沒說什麼,拿起合同看。
「鋪主讓我多租幾年,我就故意和他說我只租一年。」葉父得意洋洋地描述著自己談判的場景:「他還說什麼一年租不了,結果我一說不租他就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