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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病成醫,算是半個懂行人士的阮惜靈觀察了會兒傷口,判斷道:「好險,再重些就要去醫院縫針了。」
沈微瀾問:「你受傷的地方在哪裡。」
「你不用管,反正比你的情況好多了。」阮惜靈沒好氣道,「你怎麼不第一時間好好處理,都不知道痛嗎?」
阮惜靈輕輕握住沈微瀾伸開的手指,讓他的手掌攤平,用酒精棉清理傷口附近,阮惜靈很想多用點力道讓他知道什麼叫痛,下次不敢再犯,但對上沈微瀾眼底縱容的笑意,好像她對自己做什麼都無所謂,阮惜靈又泄了氣,扔掉沾滿血的酒精棉,擰開藥水瓶蓋開始給他上藥。
沈微瀾絲毫不管自己的傷口,一瞬不錯地凝視著半蹲在自己身前的阮惜靈,眼底滿是克制的欲望。
阮惜靈忽然抬頭,沈微瀾立刻垂下頭,斂去眼中的陰翳,但由於太過倉促,還是殘留了一抹倉惶。
阮惜靈眨了下眼睛,盯著他問:「是不是很痛?」
藥水刺激傷口的感覺,阮惜靈作為過來人自然清楚,何況掌心的皮膚比較敏感,沈微瀾的手指都蜷縮起來,貼上她的手。沈微瀾肯定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忍痛的表情——阮惜靈以為發現了真相,像哄小孩一樣體貼道:「我不看你了,忍一忍很快就好。」
沈微瀾低低嗯了一聲。
迅速而細緻地上完藥,阮惜靈對著傷口輕輕吹氣,儘量減輕痛楚。溫暖的癢意順著傷口蔓延到心口,沈微瀾另一隻搭在沙發上手隱忍握緊,體內飛速滋生的渴望令喉嚨開始發乾。
接到阮惜靈在片場受傷的消息前,沈微瀾正在刻木雕。
阮惜靈一向喜歡他手工做的小東西,以前收藏了滿滿一柜子,就此遺失未免可惜,沈微瀾準備將那些東西全部還原出來,再送給她。
聽說阮惜靈受傷,沈微瀾手一抖,刻刀直直在掌心劃了道口子。
感受到與她相似的疼痛感,沈微瀾心裡略微好受了點,隨意包住傷口就匆匆趕來。
現在,他更是希望受傷的時間再延長一些。
紗布快纏完的時候,房間的門再度被敲響,阮惜靈鬆開沈微瀾的手起身,去開門前叮囑道:「剩下一點紗布,你自己纏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阮惜靈的錯覺,沈微瀾雖然乖乖應聲,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門外的小舒則很興奮。
「我們去樓頂吧!」門一打開,小舒便迫不及待道。
阮惜靈問:「樓頂有什麼?」
小舒興沖沖解釋:「導演把樓頂泳池包下來,說這幾天大家拍戲辛苦了,給大家清涼放鬆一下。」
阮惜靈稍微抬了抬受傷的胳膊:「你看我能去游泳嗎?」
「下水肯定不行!」小舒在阮惜靈的身體問題上相當有原則,「我們可以看啊!聽人說孟意遠和男二號正在上面游泳,他們的身材特別好,還有腹肌。」
阮惜靈歪頭打量她,好笑道:「你口水都流下來了。」
小舒條件反射摸了摸下巴,才意識到被阮惜靈騙了:「我沒有!」
阮惜靈朝屋裡看了一眼,沈微瀾大老遠過來還帶著傷,阮惜靈總不能拋下他去看劇組男演員游泳,笑著摸了摸小舒頭頂:「你陪子欣和她助理一起吧,我就不去了。」
「高子欣不太感興趣,她說如果你不去那她也不去。」小舒不甘心道,「你為什麼不去呀,總是悶在房間裡多沒意思。」
小舒踮起腳尖,視線穿過阮惜靈的肩膀,想看她待在屋裡都是做什麼,冷不丁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沈微瀾。
沈微瀾慢條斯理纏好最後一寸紗布,深黑的眼瞳看過來,透著冷淡的涼意。
小舒一個激靈。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驚恐說完這句話,小舒直接關上門。
「哎?」阮惜靈重新開門,外面已不見小舒的身影。
「跑這麼快?」
阮惜靈心不在焉回屋,想著要不要給小舒打個電話。
沈微瀾卻將她的走神誤會成別的含義。
聲音染上些許冷意:「你想去?」
阮惜靈一愣:「想去什麼?」
沈微瀾一字一頓:「看別人游泳。」
阮惜靈連忙擺手:「不是。」
「腹肌我也有。」沈微瀾睫毛輕顫,「可以給你看。」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阮惜靈耳根發熱,秉著不能自己一個人受害的想法,阮惜靈打量他全身,故意搖頭道:「以你的身板,我不信。」
沈微瀾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放。
阮惜靈嚇得縮回手:「你幹什麼!」
「你不是不信。」沈微瀾神色無辜,「不如摸摸看。」
阮惜靈後退一步,「你再說這種話,我真的要走了。」
沈微瀾抿唇:「我錯了,你別走。」
阮惜靈輕嘆口氣,看了眼外面逐漸轉黑的天色,問他:「是司機送你來的?」
「不是。」沈微瀾道,「我自己來的。」
酒店外,沈微瀾的司機收到老闆消息,驅車離開。
阮惜靈對此一無所知,皺眉道:「你的手,今晚還是不要開車了。」
「嗯。」沈微瀾垂眸,「我訂了房間,準備在這裡休息一晚。」
劇組包下了酒店,供主要人員居住,其他工作人員住在隔壁的商務賓館。這座酒店的最上面兩層不受影響,依舊向其他賓客開放,因為最上面兩層都是總統套房,有資格入住的客人不會對劇組和明星大驚小怪,而且導演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