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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擇的眼神沉了沉,略有怒意:「看來阮小姐心情不好,改日再聊。」
阮惜靈:「慢走不送。」
趙擇帶上藥物,起身離開。
不知什麼原因,也許是被談話帶來的其他情緒沖淡,他內心的沉鬱減輕了些。握住病房門把,趙擇側頭看了阮惜靈一眼,阮惜靈問:「還有什麼事」
此時阮惜靈身上,已沒有了晚宴上令趙擇觸動的故人影子。
但是,即便那道影子只在阮惜靈身上出現過一次,趙擇還是心軟了一下:「注意身體。」
趙擇離開後,阮惜靈重新恢復平和,剛才的鋒芒仿佛不存在。
對於趙擇這類行事霸道,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就不能給他好臉:)
趙擇竟然成長成這樣,真是令人唏噓,難怪她認不出來。
阮承很快趕來,楚問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跟阮惜靈告別離開。
臨走前,楚問說:「最好離趙擇遠一點。」
「我知道。」阮惜靈笑了笑。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阮惜靈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阮承溫和一笑,幫她掖了掖被角:「睡吧,這裡有我。」
唉,都怪趙擇,耽誤了她刷題的寶貴時間。
阮惜靈含糊應了一聲,關掉平板,縮進被窩,沉沉睡了一覺。
醒來時,外面天色明亮,阮惜靈完全退燒,生龍活虎。
吃完早餐,她跟著阮承跑上跑下,做了徹徹底底的全身體檢。體檢報告當天出不來,阮惜靈正準備朝醫院外走,卻見阮承駐足腳步,抬頭望了住院部頂層一眼。
阮承想了想,對阮惜靈說:「既然來了,我想去探望一個人,你跟我一起嗎?」
阮惜靈點頭同意,跟阮承坐電梯到頂層,來到一間VIP病房,住在這裡花費高昂,僅僅一晚的價格都令普通家庭無法承受。
裡面的護工顯然認識阮承,做好手頭的活計,無聲退出了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位身穿病號服的青年,眉眼精緻得過分,散碎黑髮下的雙眼閉著,皮膚有著長久不見天日的蒼白。因為躺在病床上太久,他的身材瘦弱,但依舊好看得驚人,就像是一幅畫,如果進娛樂圈,他不用做什麼,憑藉長相就能一直火下去。
「他叫沈微瀾。」阮承道,「聽說過嗎?」
阮惜靈回憶道:「十五歲考上頂尖學府的天才,老師拿他當事例教育過我們。」
而且,她和沈微瀾還有不為人所知的隱秘牽扯。
與其說是隱秘,不如說是神秘?
沈家本就是遠超阮家的頂級豪門,又出了一個沈微瀾,壓得其他豪門年輕人抬不起頭。沈微瀾一邊攻讀學業,一邊進入家族企業接手研究工作,年紀輕輕就做出了其他人一輩子達不到的成就,許多人篤定,沈家能在沈微瀾手中更上一層樓。
「可惜他遭遇車禍,變成了植物人。」阮承唏噓道。
沈微瀾父母只有他一個獨子,非常疼愛,沈微瀾出事後,他們一下子老了十歲。
而沈微瀾不知何時才能醒,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阮惜靈問:「哥,你認識他?」
阮承自嘲一笑:「不算認識,只是說過幾次話。」
沈微瀾的驚人才能就此折戟,他感到特別可惜。
「第一次探病兩手空空不太好,我去買個花籃吧。」阮惜靈突然說。
阮承笑道:「不用在乎表面禮節,心意到了就好。」
花籃買回來,也是放著枯萎然後被扔掉的下場。
「不,我還是買吧。」
阮惜靈莫名堅持,阮承也就隨她去了。
醫院附近有家花店,阮惜靈過去買了價位最高的花籃,再折返回來。
「祝你早日醒來。」阮惜靈衷心留下這句祝福,放下花籃,跟著阮承離開。
她沒有看到,沈微瀾的一根手指輕微動了動。
……
體檢報告出來,阮惜靈除了體質虛以外沒有問題,阮承心頭的愁雲仍未散去,他深入了解過阮惜靈在娛樂圈的經歷,阮惜靈的身體狀況明顯不正常。
但體檢也做過了,接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多關注阮惜靈的情況。
這段時間沒什麼工作,阮惜靈把有限的時間,完全投入到無限的學習當中去。
宋飛舟把她做完的試卷收過來檢查:「你的其他科目齊頭並進,進步速度不錯,唯獨數學跟不上。」
阮惜靈:「確實,我不擅長複雜計算。」
不止數學,她從小到大都不擅長理科,相反在文科和藝術方面比較有天賦。
她在藝術方面有天賦,說出去可能也沒有人信?
阮惜靈展顏一笑:「宋老師最擅長的就是數學吧,拜託你了。」
「我一定把你教好。」宋飛舟眼神認真,語氣宛若保證。
他平常沉默寡言,對阮惜靈不怎麼熱情,但在家教工作方面一直非常耐心仔細。
今天的課程結束。
宋飛舟臨走前,阮惜靈掏出幾種遊樂園紀念品,都是在歡樂園拍攝時順手買的。
阮惜靈把紀念品朝前推了推:「宋老師挑一個?」
宋飛舟的視線划過紀念品,落到桌角的一張照片上面,這是阮惜靈在歡樂園扮演吉祥物時,摘掉頭套,被阮炫明抓拍的,辛怡女士看到後特別喜歡,讓阮炫明發她一份,還特地洗了兩張出來,一張留在她和阮業斌的臥室,一張送給了阮惜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