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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眼仍待在露台的阮惜靈。
阮家小姐今晚的亮相非常驚艷,不怪趙擇改變了態度。
蕭靜秀被稱為「小阮希」,還是有些道理的。
阮惜靈的外表,確實是她的全方位高配版。
趙擇的手機響起,他走到僻靜地方,看見來電顯示人是蕭靜秀。
他接起電話,沒有吭聲。
對面的蕭靜秀率先打破沉默:「趙總,你是在阮家的宴會上嗎?記得不要喝太多酒,早點休息。」
「你管的太多了。」趙擇冷聲說,「記住你的本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另一頭,蕭靜秀看著屏幕黑下去的手機,牙齒輕咬下唇。
她明明察覺到,經過日積月累的相處,趙擇對她的態度終於有所軟化,怎麼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
阮惜靈喝完果汁,準備回屋,結果迎面撞見了楚問。
今晚的小露台有點熱鬧。
楚問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低沉地問:「失散以後,你過得怎麼樣?」
「還算過得去吧。」阮惜靈將十幾年的複雜經歷一筆帶過。
楚問抿住唇,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在劇組之外,從來都是別人找他,很少有他主動和別人閒聊的情況。
他和阮惜靈既熟悉又陌生,小時候的事情,阮惜靈失去了記憶,也不好提起。
楚問無意識摩挲起手腕的疤痕,阮惜靈的視線跟隨過去,根據小說劇情推測,這是楚問小時候被綁匪虐待留下的。
楚問和綁匪兒子差不多大,綁匪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於是楚問便會迎來一頓拳打腳踢。
每到這時,阮惜靈就表現出受到刺激的樣子,臉色蒼白,額頭冒汗。
阮惜靈從小就瘦,外表柔柔弱弱,好像風一吹就容易倒下,裝出病弱的架勢很能唬人。綁匪擔心把她刺激出什麼毛病,徒增麻煩,沒做得太過分,還每日三餐按時供給阮惜靈,阮惜靈會偷偷分楚問一半。
楚問後知後覺,小時候阮惜靈演技還挺好的。
注意到阮惜靈的視線,楚問拉下衣袖,遮蓋住傷疤,就像他小時候做的一樣,挨打後儘量把傷痕藏起來,免得阮惜靈害怕。
實際上,阮惜靈比他堅強得多,但楚問依舊執拗地這樣做。
劇情後期,楚問為了救女主蕭靜秀,會在這個位置留下新傷,覆蓋舊傷,連帶著阮惜靈在他心裡的地位,也被蕭靜秀取代了。
阮惜靈想了想,掏出一個卡通創口貼。
楚問默然兩秒:「你怎麼帶著這個?」
阮惜靈穿著禮服裙,身上沒什麼裝東西的地方,還要隨身攜帶創口貼?
看樣子創口貼還不止一個。
「要是你也經常遭遇大大小小的意外,就會跟我一樣了。」阮惜靈語氣滄桑地說,「今天條件有限,平時我帶的裝備更多。」
劇情為了打壓她這個女配不遺餘力,阮惜靈遇見過的意外,包括且不限於突然生病、路上堵車、走路平地摔、路邊飄來垃圾袋都能精準糊她臉上,等等。
雖然現在沒走劇情,阮惜靈周邊情況應該是正常的,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阮惜靈總提心弔膽,擔心劇情之力什麼時候冒出來,給她這個女主絆腳石迎頭痛擊。
「看著不開心的傷疤留著做什麼?」阮惜靈把創口貼遞給楚問,「貼上吧?」
楚問猶豫了一下,緩慢撕開創口貼,貼在手腕傷疤上。
創口貼表面的粉紅卡通兔子明晃晃沖他笑,楚問看了眼阮惜靈臉上的笑容,兩者之間竟有點神似。
阮惜靈挺喜歡笑,很少有繃著表情的時候。
看見阮惜靈狀態不錯,楚問本應安下心,但不知道為何,他的心境愈發難以安定。
阮惜靈走後,楚問站在原地沉思幾分鐘,拿出手機打通了張助理的電話:「我回劇組的日期再推遲幾天。」
「嗯?」張助理驚訝,「你還有什麼事?」
楚問:「之前是不是有個叫《粉戀小屋》的綜藝邀請過我?」
「沒錯。」張助理退出通話界面,打開手機備忘錄,「《粉戀小屋》的導演是你大學的學長,試著邀請過你,被拒絕後也沒再提。」
楚問很少上與宣傳電影無關的節目,以他的咖位,一般節目也邀請不動。許多女粉扼腕,楚問不怎麼營業真是白瞎了漂亮的臉。
「通知他一聲,節目我接了。」楚問說,「去當一期飛行嘉賓。」
張助理沉默了。
半晌後,手機話筒傳來他小心翼翼的聲音:「《粉戀小屋》好像是戀愛類綜藝?」
楚問頓了一下,繼續說:「我知道。」
張助理不再多說,掛斷電話,過了一分鐘,他重新打過來:「通知到位了,導演非常高興,讓你想空降哪期隨便挑。」
楚問說:「阮惜靈參加的那期。」
張助理倒吸涼氣:「楚大導演,你這是,墜入愛河了?」
除了被愛情沖昏頭腦,他想不出理由去解釋楚問這一系列反常舉動。
楚問沒有猶豫地否定道:「不是。」
……
晚宴結束,一些人意識到阮惜靈在家裡的受寵程度,默默把冷嘲熱諷咽回肚子裡。
阮家人護犢子得很,沒事最好別去招惹。